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的睡眠,但唐扇还是做梦了。让她觉得哭笑不得的是,她梦到的人,竟然是出差在外的左岸和宋佳仁。
中盛和盛世天行的合作是今年的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对左岸来说也是登上了事业的高峰。自从合同签订后,左岸和宋佳仁就开始了通宵达旦的赶工,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左岸,而宋佳仁也是在难得喝口水的时间里,打电话和她简短的哭诉几句。
唐扇总是在深夜接到左岸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却并无抱怨,总是憧憬着这次合同结束时,便会有一个长假,到时候一定要带她出去玩,去她想去的地方玩。唐扇听着那些美好的设想,嘴角也会带笑,但说起话来依旧清清淡淡的,偶尔会在电话里提点左岸注意休息这样不咸不淡的话,他听着时就会开心的大笑,好像只要这一句话就已经满足了。
在唐扇的梦里,左岸和宋佳仁晒得黝黑透亮,带着安全帽蹲在工地里吃盒饭,背后是一栋平底而起的宏伟大楼。然后画面一转,两人西装革履的站在华丽高耸的大楼下,正举杯庆典。然后围观的人群忽然喧嚣起来,那些人脸上带着惊悚,继而四散奔去。左岸和宋佳仁回头去看,青蓝玻璃封层的华丽大楼摇摇晃晃,一瞬间坍塌,变成了一堆瓦砾,宋佳仁幸免于难,而左岸埋身在瓦砾之中……
唐扇从梦中惊坐而起,看着房间被黑暗笼罩着,只有窗口外有淡淡的月亮透进来,恍觉一切是梦,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等到意识清醒后,她再一次想起四方集团,这段时间工作和家庭的双重压力让她十分疲惫,甚至都少有时间去好好考虑一下四方集团和左岸,还有自己之间到底有怎么样潜在的联系?她总觉得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但凭着直觉她很肯定有什么在背后操作,只是表面一团乱麻,她还没有理出顺序而已。
她重新躺回床上,久久难以入睡,终于睡着时又在浑浑噩噩的做梦,这次在梦里她一直在跑着,拼劲全身力气的在追着什么,又好像在拼命躲着什么,可是却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所知道的只是茫然和疲惫。
她一直知道自己在梦中,却被这个压抑的梦折磨着无法醒过来,直到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才把她惊醒。她看了就阳光明媚的艳阳天,以为快到中午了,拿起手机一看才七点多。客厅又传来一个重重的声响,好像在搬动什么东西。她第一感觉是进贼了,后来想想又不大可能,先不说小区治安十分好,就说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周末,但凡有点脑子的贼都不会挑这个时间。她觉得应该是宋佳仁回来拿东西了,随意批了一件衣服就走出房间。打开房门时却被眼前的壮观场面吓了一跳。只见客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防盗门大开着,门外一身休闲服的高大身影正费力的往房间里拖一个箱子。
她看了一会,有些怀疑的问:“左岸?”
“嗯哪!”猫着腰搬东西的人应声站了起来,回头,果然是左岸,脸上沾了些灰尘,却洋溢灿烂而略带痞气的笑容:“起来啦,正好帮我搬东西,太重了。”
“你不是出差了?”
左岸又搬起一个大箱子,艰难的往门口挤:“昨天半夜回来的。”
唐扇忍着满腹疑问帮忙将大大小小的箱子搬到房间,看着被纸箱堆得如华容道一般的客厅,终于忍耐不住,问:“这些是什么?”
“我的行李!”左岸回答的理直气壮。
“你的,行李?”
“对,”左岸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说道:“我从今天起搬到这来住。”
“你的公寓?”
“租出去了,每月一万二,房租钱全部给你,算我的房租还有伙食费等一应开销。”
唐扇的笑渐渐消失,她缓了缓语气,说:“左岸,你,其实……”
左岸已经开始拆箱子了,边拆箱子边说:“我那地方上班太远又空旷,吃饭的地儿都没有,我胃又不好经不起饿,早就想搬了。你这里离公司近,而且佳仁搬走了,卧室也空着,不仅浪费还很恐怖不是。”他说着直起身,捶了捶酸疼的腰:“以后我呢,就是免费的保镖,司机,厨师,保姆……当然,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暖被窝。”
他挑了挑眉毛,嬉笑着贴到唐扇的面前,张手就去抱她。
唐扇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制止他的靠近,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怎么有钥匙?”
“上次从宋佳仁那儿借来的。”
“她说你把钥匙弄丢了。”
“嗯?”左岸很认真的想了想,满眼诚恳的说:“后来又找到了,就……没还。”
唐扇暗骂自己真傻,左岸一直都是妥帖的,别说钥匙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是一根牙签放了三个月,你再问的时候他都能准确的知道地点。她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再看晒得黑黝黝的左岸,只觉得木已成舟,这人就是块狗皮膏药,贴上就甩不掉了,索性就由着他折腾去吧。她依然觉得困,推开他身回了房间缩到被子里,她睁着眼睛看床头空着的水杯,清冷的眼里慢慢有了笑意。
门外的搬动声停下来,房间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