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扇已经升入初三,课业繁忙,宋良翌正值高三也是紧张的冲刺阶段。相对于唐扇的散漫和成绩的游离,宋良翌是根正苗红的三好学生,虽然未必入得了清华北大,但只要发挥正常,考一个一表重本还是信心满满。
他是个聪慧的少年,学习并不用多么刻苦成绩也能很好,这点让唐扇想到唐书,他们一样的聪明,不服输,对成绩看得好像比命还重。
宋良翌没有高三学生在重重压力下的抑郁深沉,无论何时都是清爽阳光,神采飞扬的。他在课间时总会跑到初中部,有时和唐扇说几句话,有时就远远的看她一眼,看她专注的看书或看着窗外发呆。看这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却已经沉寂如水一般,安静得像个隐形人,偶尔有同学过去和她问些什么,她也大多是微微一笑作为回答。十五六岁爱玩爱闹的年纪,有谁能受得了她这样沉闷的性格呢?
所以,她没有朋友,她总是独来独往,就像武侠书中独行的游侠,不问来处,没有归途。
宋良翌有很多的朋友,希望她也能有朋友,能像其他十五岁的女孩过色彩斑斓的生活。他想把她拉出只属于自己的封闭世界,乐此不疲。
然而他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且过于急切,才会把她越推越远。
唐扇话很少,宋良翌的话却很多,他总是说着家里人的趣事,朋友间的笑闹,路上的有趣见闻,努力的逗她开心,他迫不及待的要把他全部的生活告诉唐扇,并且想让她分享他的喜悦。
然而唐扇一如既往的微笑,淡淡的看,默默的听,像一个精致讨喜却没有悲喜的瓷娃娃。
高考如期而至,宋良翌轻松愉快的结束了他的考试,考试前他对唐扇说:“我从小到大最不怕考试,不紧张不害怕要考,紧张又害怕还是要考,如果明明知道一件事情不可避免的要发生,而除了面对再无它法时,我会坦然的去面对。”
唐扇听着他这番话是用自身总结出的心灵鸡汤,淡淡说了句:“谢谢!”这点唐扇和他倒是一样,不怕考试,但她的不怕不是勇于面对,而是无所谓,不仅是成绩,也不仅仅是她的家,她翻遍了她整个人生,都没有找到什么是“有所谓”的。
中考如期而至,填写志愿时出乎所有人预料,唐扇自作主张放弃了高中。她报考了本市的一所高职学校。
做这个决定前,她算了算年纪:现在十六岁,五年后毕业,也不过21岁,而且第四年的时候就可以离校实习,那时候才20岁。这样,只需四年,再有四年她就是彻底自由的了。
唐家父母对于女儿的“主见”已经习以为常,再说她的成绩并不拔尖,指望着考个重点高中是根本就没希望的,所以从始至终,他们别说问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女儿的中考志愿书。
中考成绩出来后,唐怀远把成绩单狠狠的摔在唐扇的面前,他看起来很生气,指着女儿的手指都在颤抖。
唐扇正埋首在书里,她看了看成绩单才抬起头,微微挑着眼睛看自己的父亲。挑衅,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挑衅!她很想知道,在这个关系到未来的大事上,自己的父母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唐怀远就这么端着手指了她半天,然后一甩手,转身回了卧室。不一会,卧室就传来母亲的谩骂声:“自甘下贱,不知羞耻的东西,她怎么不死了……”
唐扇坐在小院落里静静的听着,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她重新埋首在书本里,过了大半个时辰,母亲的谩骂声才小了下去,手里的书也正好看完最后一页,她合上书抬起头时,就看到宋良翌就站在院外,身上有几片落叶,看来已经站了很久。
两个人走出家门很远,宋良翌才说话:“我知道你的分数了,你爸妈是不是因为这事生气?”
唐扇吸着宋良翌带来的奶茶,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宋良翌问:“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唐扇这次没有回答,宋良翌当作是她的默认。
“你的分数,明明可以上一个好高中,将来考一个好大学也未必是难事,就为了和你父母赌气,你就把自己的未来当成玩笑?”重逢一年后,从来都是温和宽容的宋良翌第一次在唐扇面前发了脾气。
唐扇捧着奶茶,颇为有趣的一颗颗吸着珍珠,玩的不亦乐乎,对宋良翌的怒气毫不在意,连点反应都没有。
宋良翌终于忍受不了她的漫不经心,一把夺过奶茶杯摔在地上,小小的少年气得眼眶都红了。
唐扇擦了擦嘴,慢悠悠的答道:“我成绩一般,这分数是小宇宙爆发,不算数。高中的课程我怕是跟不上的,到时候考不上好的大学就业也难,读高职我可以早工作毕业几年啊,赚的可是工作经验。”
宋良翌咀嚼着她看似有理有据的话,问道:“你就那么想离开你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将来?”
唐扇沉默了,她在反省自己的心思就这么明显?相识不过一年,宋良翌竟已经看透了她心底最深处的心事。
宋良翌说:“阿扇,你要试着去和父母沟通,不要一味的叛逆。他们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