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天的忙碌,到傍晚时分,杨跃几人将后院大致清理了一下。
本来满院子过膝的野草和小灌木是最难清理的,不过杨子簪出手,一剑就削去了接近一半的草皮,两三剑下去,院中的地面就被剑气肆虐了一遍,露出黄土地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后院中几棵树叶繁茂的大树也被杨子簪顺手连根削去,杨跃心疼那几棵树,本来留着它们,可以在夏天时待在树荫下读书。哪想全让杨子簪砍了个干净,杨跃说了她几句,她就拿眼睛瞪着杨跃。
杨跃拿她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个妹妹,也不知她这么大的脾气是遗传谁的。父亲性格温和,娘亲性格是泼辣了点,但也不过是善使小性子而已,其实很贤惠,与杨子簪性格都不像。
杨跃摇了摇头,心想娘亲当年想把杨子簪培养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现在看来是失败了。
杨子簪用剑削去满院野草灌木后,其他的清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待庭院大致清理一遍,几人又收拾了两间房间,晚上对付着住一宿。
那个泥瓦匠未时一过就一刻也不敢在大宅院中多待,结算了一天工钱,匆匆离去。这后院中各处修修补补的活,还需好几天才能完成。
后面的厨房还没收拾出来,东西不齐备,也没有办法开火做饭,杨跃几人过来时带了一些干粮,晚饭时就吃这些干粮。
待啃完干粮,天色昏暗,已经渐渐入夜,大宅院中冷风吹拂,暗影瞳瞳,阴森的气息越来越盛。
夜中,烛火昏暗,杨跃坐在房间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今夜对他来说是个无眠之夜。
“笃,笃。”
房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杨跃抬起头,道:“进来。”
“咿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素白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杨跃道:“子簪,还没睡?”
杨子簪紧绷着一张小脸,一言不发,柳叶似的眉梢微微拧着,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杨跃放下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走到杨子簪面前,笑道:“怎么了,这个表情?”
杨子簪撇过脸,看也不看杨跃一眼,很明显是在跟杨跃闹别扭,不过口中却是说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杨跃心中微动,知道杨子簪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即使生着自己的气,也是忍不住过来。
杨跃道:“我的文运之力可以克制阴邪鬼物,诸邪辟易,神鬼难近,不会有太大危险。”
其实之前杨跃已经向牙行掌柜和伙计详细打听了这处宅院闹鬼的事,虽说闹鬼的传闻弄得人心惶惶,而且这里也确实阴气森森,以前的几任房主不敢住在这处宅院中,致使这处宅院荒废了下来。
但除了三十多年前那个富家大小姐在这里上吊死了外,后面并未再发生过因为闹鬼而出人命的情况,大多是受不了惊吓和里面的阴森气息才搬走。
也就是说这处宅院的危险性其实并不大,主要是不安宁有些恐怖吓人而已,这也是杨跃最后决定买下这处大宅院的重要原因,否则他又岂会为了贪这么一点便宜把自己这几人置于险地。
这边说着,杨跃似是想起什么,回身走到床前,从床头的包袱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走到杨子簪面前,打开油纸包,笑道:“今天忙活了一天,差点把这个给忘了,这是我在街上给你买的桂花糕,幸好想起来了,不然等明天过夜了就不好吃了。”
杨子簪看了杨跃一眼,长长的睫毛轻颤,脸上紧绷的神情似是松动了一些,接过他手中的油纸包。
杨跃看着烛光中少女的俏脸,似是陷入回忆中,叹道:“你小时候就馋嘴,只是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都没什么吃的,即使偶尔有些吃食,你也总是将就着我,我不先吃你就不肯吃。”
杨子簪微微仰着脑袋,脸上有些认真,辩道:“我没有馋嘴。”
杨跃摸了摸她的脑袋,长长的青丝触手柔顺,光滑如丝绸,笑道:“好好,你不馋嘴。来,快点吃。”
杨子簪眉头蹙了蹙,她不太乐意杨跃这般如同对待小孩子一般对待她,她已经长大了,杨跃却还是把她当小孩子。
只是她心中又贪恋这种淡淡的温馨感,一时也不愿打破。
杨子簪低头看着手中的油纸包,里面的桂花糕看起来细软湿润,色泽洁白,轻轻一嗅,还能闻到浓郁的桂花清香。
她伸出两根纤指,从纸包中捏起一小块桂花糕,放入口中,入口化渣,口味清香。
杨跃道:“我们江岳府产的桂花糕,配料独特,油润不腻,入口不涩,甜中带咸,香里带凉,很受欢迎。”
杨子簪微微点头,道:“很好吃。”她又捏起一块桂花糕,葱白如玉的手指伸到杨跃面前,道:“哥,你也尝一块。”
杨跃低头将杨子簪手指中的桂花糕含入口中,边吃边道:“来,这边坐着,你既然还没睡,就陪我说说话。”
杨子簪“嗯”了一声,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桌上烛台中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