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素以宽和待下闻名,三太太掌家以后,很少有这么狠厉的手段,觉得有违天和,这次若不是被这扫把精七小姐气的狠了,也不会下这狠手。
七小姐屋里的人去的一个都不剩,自己就被三太太当做心腹派了过来,明里伺候,实则监督这让三太太恨的牙痒痒的七小姐,一是防着她再干出什么要人命的事情来,二是好好磋磨磋磨这扫把星。虽说受到主子的重视珠儿心里很高兴,但是从掌家太太房里到全府最偏僻的采薇馆,怎么看怎么像发派边疆。
珠儿的心情从到了这采薇馆起就没好过,看着自己如今的主子面上恭敬,心中却一片鄙夷。
这七小姐虽然长的好看,但从小庸碌。以前她来给三太太请安时,经常连话都说不清,女红厨艺一样不会,诗词歌赋更是免谈,性情还不温顺,不尊长姐欺负幼妹打骂丫鬟,全府主子没一个待见她,下人们都怕她,人缘差到出奇。三太太也懒得管她,早早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让她生母王姨娘带着她自生自灭。
不是太太屋里出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珠儿心里撇撇嘴。居然在老太君寿宴上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不仅有辱门风毁了自己的前途,还害了一屋子从小伺候她的人!
那天府里来的人多,且不说老爷少爷太太小姐,就说各家的丫鬟婆子就来了好几百。好多太太小姐还当场看了个真切,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杜府的脸给她丢了个干净,三太太气的不行,二太太也跟着没脸,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小蹄子居然将这事儿传到了老太君耳朵里,老太君好强了一辈子,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当时珠儿正好伺候在三太太身边,亲眼看到七小姐居然和一男子独处一处。
那男子也不是生人,珠儿听二太太身边的彩霞说那是大老爷的得意门生,名叫薛谦,经常出入东府,那天奉大老爷之命过来帮忙的。平时为人很是守礼,从没到内院来过,就是偶然在外院碰见了,他都垂首侧身让过,人品应该不错,真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
他眼神清澈,口称自己会些浅显医术,是受了吕尚书家的小公子之托,前来救西府里的五小姐的,结果就发现七小姐倒在亭中人事不省。
这男子真不知道是老实还是傻,平白扯出五小姐干嘛,那可是二太太的心头肉,二太太能放过他?
二太太当下就黑了脸,厉声叱他胡言乱语,然后不等他分辨,就命下人将他拖了下去,关进了柴房等候调查。
好好的寿宴只能仓促收场。
后来吕家的小公子出面证实了薛谦的说辞,薛谦才被放了出来。
说起来他也是够倒霉的,莫名其妙被扯进这件事儿来,还被二太太给记恨上了。
到此,事情的大概算是出来了:是吕小公子净手时迷了路,然后看到一小姐倒在亭中,误以为是五小姐,手足无措之间便将此事告诉了进园子帮大老爷取东西的薛谦,薛谦想着人命关天就贸然进来了,发现了自己赏花时不慎摔倒的七小姐。
这就是杜府高层最后对外对内的说辞,可是这套说辞依旧有很多疑点。
为何开席时间七小姐不在席上?为何七小姐的贴身丫鬟不在她身边反而跟在二太太身边?为何轻轻一摔能把自己摔的昏死过去?这是得多大的力呀!为何吕公子出恭没有杜家小厮领着而导致迷路?就算迷路为何会迷到西府内院里?发现杜家小姐摔倒后不想着找杜府下人而是找了同为外男的薛谦?薛谦身为一外男为何如此着急杜五小姐,一听她出事了就顾不得男女大防冲进了人家内院?
稍有些见识的世家下人都不难发现其中的蹊跷,所以总是有人旁敲侧击的向珠儿询问那天的事儿,就因为珠儿在三太太房里伺候过。后来虽然东西两府的掌家太太都严禁下面人议论此事,可还是有人私下里找她打听,搞得珠儿不胜其烦,这也是珠儿不喜欢七小姐的一个原因。
珠儿不知道的是,杜家这件事不仅在杜府里被人们争相议论,在整个长安城里都备受关注。主要还是杜府这套说辞中隐含了太多信息惹人遐想,使得这件事力压恭亲王世子和威远侯争夺祥春班花旦小玲玉事件,和锦衣卫金吾卫双卫火拼事件,荣登长安城本年度话题榜榜首。
真实情况如何,原本七小姐屋里的大丫头香草在三太太的家法下,全都招供了。珠儿当时还在三太太身边伺候,可是听了个全部。
全是这七小姐惹的祸!居然想勾搭自己未来的姐夫永安侯世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妄想攀高枝,惹出了这么一连串事情来。毁了自己的名誉不说,还带坏了东西两府里其他几位小姐的清誉,葬送了三小姐的幸福。
想到这儿,作为三太太的心腹珠儿是一下子来了气。
那件事没出几天,原本都和三太太换了庚帖的永安侯夫人匆匆遣人将三小姐的庚帖送了回来,态度十分诚恳的致歉,说近日有高僧为自家世子算命,说世子近年不宜说亲,不然有碍天年,两家儿女的事儿就只能这么算了。二太太望着那仆妇的脸好一阵子没缓过神来,还是大丫鬟璐儿背着人轻轻碰了下三太太,三太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