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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之一:酒坊(下)(1 / 3)

宴席次日,百里坼便走马上任,穿上了一身捕服,腰间别一把铁尺,醺醺然便觉得自己已是一名这长安县衙的一员,脑海里想的尽是如何将那郑王一案破掉,一举在衙内闯出个名堂来。可这县衙里,确实一道文书没有给他,连邢捕头也不见了踪影,一连几日,都只是让他案例寻街、盘查夜禁。

要知道这天子脚下,那是清平的很,每天的例行巡街又能巡出些什么来?百里坼把长安的风光看了个遍,便觉得此事乏味至极,与徐襄陵一商量,才知道是自己这臭脾气冲撞了几位大捕,后悔之余也只有敲敲铁尺,叮叮当当地继续巡街。

巡到第七夜上下,百里坼路过永安坊的一间酒坊。

是夜云气遮月,街头巷尾幽昧寂静,饶是他胆气冲霄,也隐隐觉得有些鬼祟之意,偏生这酒坊之中灯火隐现,远远便能听到其中人生嘈杂,似有私斗。他这几日来一直被晾在街面上,早想找些事情做做,这酒坊犯了夜禁,已经可以小惩,若是抓到了帮派私斗,那多半还能再过上两手,岂不美哉?

只见他两个提纵,跃至门前,飞起一脚已是将那酒坊木门踹开,铁尺倒提,当空挽出半扇尺花,护住了头面,自觉摆足了架势,方才沉声道:“尔等刁民,犯了宵禁不说,还敢在此私斗?!”

这句话说得端的是恍若沉雷,连百里坼自己也觉得颇有几分震慑宵小的英雄气概,可偏偏这店中却无一人应承他“百里神捕”的官威,他环视四周,只看见酒坊之中灯影飘摇,数个人影藏在暗处,向他望来,居中一人,着锦衣,貌肥壮,俨然是个富商的模样,战战兢兢,摊在中堂。

那富商见来的是个捕头,半爬半走,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叫一声“舅舅哎”已是抱住了百里坼的双腿,眼泪鼻涕一股脑蹭在了百里坼的捕服下摆之上。这舅舅二字在唐时倒不是称乎亲眷所用,作为对长辈的尊称都是可以,可这富商少说也有五十岁上下,对着百里坼这不到二十的少年喊了出来,也着实能见其慌乱。

一副堂堂皇皇的出场,至此已经七零八落,百里坼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强道:“你有何冤屈且说,有本捕在此,无须惊惶。”

富商听得他的宽慰,依旧没有撒手,断断续续说道:“这,这些都是强人啊,要抢小民的财物!小民一介行商,这包袱里的老本可就是身家性命啊!”

百里坼低头,果见他挎着一个包袱,再抬头环视,只见店中左首一人,须发虬结,似有波斯血统,居中一个枯瘦老者,用稻草扎起一捧乱发,长袍之上污渍斑斑,经月未洗一般,右边尚有一个粗豪的汉子和一个肌肤黝黑的和尚,柜台边上另有一个小二呵呵傻笑。这一干人等,不乏恶行恶相,可偏偏没有一人带着兵刃,观其行止也不像是强人。

那汉子显然最是粗疏,哈哈一笑,道:“我们哪里是强人,倒是这孙子欠了我们的钱不还,我们看他包里分明还有些金叶子,将他堵在这店里硬要他还债。”

“是不是强人我自会分辨。”百里坼说着将那富商从脚边提起,他却不愿离开百里坼半步,方一站起,又躲到了百里坼背后。

百里坼背后即是大门,如此一来,那汉子便不依了,站起身来就要将那富商揪住。他坐着还好,站起身来才显出他近丈的个子来,百里坼自小习武已算是魁梧之极,这汉子却足足有他两个宽,疾步行来,好似带起一阵猛恶旋风。百里坼揪着那富商,转身后撤,躲过了这一抓,汉子一愣,顺手抄起一张桌子向百里坼掷了过来。这酒坊虽小,桌椅却都是花梨木的实材,用得久了乌沉沉泛着油光,少说也有百十斤的重量,这汉子随手掷出,直当它轻若无物,功夫可见极深。

百里坼却也不惧,甩开富商向后一跃,马步一扎,叫一声“开”,铁尺横挥,只听得一声山响,已将那桌子劈成了碎片。他先把铁尺舞个碎花防着汉子的后招,紧接着一步抢上,铁尺斜劈,这一招看似简单,却是百里坼自自家枪法中化生出的,有三种后招,可进可退。这汉子武艺不低,百里坼本没想着一招制敌,谁料手下吃力,已然是砍到了那汉子的肩上,他收势不及,这一下子又用上了十分力,汉子粗壮的臂膀生生被卸了下来!鲜血自断臂处狂喷,淋了百里坼一头一面。

百里坼是将门之后,可却从没上过沙场,这般血腥的场面,他哪里见过,登时愣了,喉头一呛,险些作呕,亏得他尚能保留一线灵明知道身处的不是什么善地,不能就此漏了怯,强打起精神,抢上一步,连打汉子几条止血的穴道,说道:“本捕办案,不想伤人,却也不怕这些贼子,如今且不论你们谁是谁非,若是再有违抗者,是为此例!”

“这位快班儿好大的官威那,可知这西骸山的拓跋连横平日里就是站着让你劈上三天三夜,你也劈不断他的一根毫毛?”那枯瘦老者的嗓门有如漏气风箱,沙哑不说,还隐隐些邪异的嘶啸之音。

这拓跋连横显然就是汉子的名字了,西骸山是什么地方百里坼就一点不知了,他也不搭话,只是盯着那道士,握着铁尺的手,暗自加了几分力气。

枯瘦老者嘎嘎一笑,道:“你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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