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老爷只管放心进京去，我和玉儿一定不会让老爷失望的。”姚氏笑得温柔，转而望向柳氏，“这次柳妹妹也不跟着老爷一起，是不是？”
沈元明显有些犹豫，招手让柳氏到自己身边来，“曼儿，这次的事只怕有些危险，我虽然也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只是……”
“老爷如果需要妾身，就算再危险，妾身也愿意跟随在老爷身边。”柳氏立刻跪到沈元脚边，蹙紧眉头回道，“妾身并没有那么娇气。”
“妹妹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沈元还没有回答，姚氏在旁忽然大声责道，起身走到柳氏身边，“如果妹妹肚子里没有孩子，老爷再怎么偏爱妹妹我们都不会说什么，可是如今妹妹怎么也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
沈元根本就不知道柳氏怀孕这件事，脸色一瞬间变得复杂无比，又惊又怒微微张开唇望向跪在地上的柳氏。
“你怀孕了？”
“老爷……”
柳氏顿时有些哑然，转眸望向貌似更加吃惊的姚氏。
姚氏来回扫视了周围众人一圈，愕然道，“你们不都知道七姨娘怀孕了么？怎么？就老爷不知道？”
“曼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怀孕的？”沈元一听姚氏这话，更加生气，沉声责问道，“怎么不告诉我？”
“老爷，其实妾身自己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喜了，昨天恰好在老夫人面前说起自己最近有些喜欢吃酸的，老夫人随后就找妾身聊了聊，顺便让大夫把了脉，才知道自己有喜了。再说昨晚上老爷睡在二姐姐房里，妾身哪有机会说？”
柳氏抿了抿嘴唇，委屈回道。
“说来也是好笑，二娘怎么这么确定七娘就是怀上了？”沈南玉忙不迭在边上镇定地煽风点火，瞟了姚氏一眼，“反正昨天七娘这么一说，我是没听出来。”
“二娘怀过云儿和承嗣，自然比你们孩子懂得多一些。”姚氏呵呵干笑了一声，“再说妹妹第一次怀上，以前就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怪她不明白，情有可原，老爷还是别责怪妹妹了。”
最喜欢凑热闹的六姨娘戚氏也朝姚氏翻了个白眼，冷笑道，“说实话，我也没听出来。姐姐既然聪明又善解人意，昨晚上怎么没告诉老爷呢？说到底，哪是妹妹的错，我看老爷事错怪人了吧？”
沈元一看柳氏的委屈神色，立刻就心软了，再听沈南玉她们这么一帮腔，对柳氏的责怪瞬间变成了怜惜，随即伸手去扶柳氏起来。
“怎么怀孕了还跪着？快点起来！既然你怀着孩子，那就更不应该跟着我去京城，现在京城大乱，危险得很，你就留在保定好好安胎。”
“是啊，妹妹，老爷既然说不能跟着，那你就安心在保定安胎吧，前三个月总是来回奔波，对孩子也不怎么好。”三姨娘王氏难得露出个笑脸，“那时有人就是仗着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前三个月到处炫耀招摇，孩子还没成型呢就掉了，七妹妹可得吸取了教训。”
大家都明白王氏说的这个有人是谁，戚氏气得直翻白眼，碍于沈元在场，不愿意和王氏多计较，只冷冷搭了一句，“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沈南玉见沈元被吵得面露不悦，忽然轻笑了一声，走到柳氏身边，紧紧握住她手，
“七娘，你放心，我和老夫人都会为你做主的，平时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只管开口，前两年二娘怀承嗣的时候，老夫人也对二娘极好，不会因为姨娘的身份久亏待了你的。”
柳氏始终也没说话，只是暗中也捏紧了沈南玉的手，手心里满是冷汗，湿答答的。
吃完早茶，沈元立刻就回房中收拾。
他前脚刚走，沈南玉看着他的背影，猛然间回忆起一件事来。
按照时间的正常推算，半个月后似乎确有一件大事发生，她隐约有点印象。
然而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了，她并不确定，皇上急着昭沈元回京的原因，是否是她记得的那件事。
大宁庆历二十三年，宫中一名太医在去某王府就诊时，偶然发现一些某王爷跟孽党勾结的罪证，呈到皇帝跟前，皇帝震怒，秘密吩咐大理寺严查，最终在孽党逼宫之前拿下数十孽党。
据说，除了那名亲王，还有好几名一二品大臣。
太医，亲王，大理寺……
沈南玉呆望着轻轻晃动的门帘，忽然一个激灵。
那名太医，会不会是姚太医？表面上就是这件事逼得柳氏不能进京，而正巧，柳氏怀孕了，更巧的是，姚氏早就通过柳氏平常的饮食，猜测出柳氏怀孕。
这件事，既能让姚太医升官晋爵，又能让姚氏趁机谋害柳氏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事发突然更能让姚氏留在保定谋夺沈家家财，简直是一石三鸟的妙事！
而刚刚姚氏那得意的态度，怎么想怎么不对。
“银翘，去鸽房打听一下，二娘房里的人这些天有没有用过信鸽。”沈南玉当机立断快步走出去，轻声吩咐在门口跟其他小丫鬟闲聊的银翘。
刚嘱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