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恭亲王府了解虽然不是很深,毕竟和皇室挂上钩的,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不过对他三个哥哥倒还算熟识。”成煜想了想答道,“你问他哥哥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将来如果我进京,总得先去拜访那些本就认识的显贵吧?不去拜会,或者是不了解他们就去拜会,倒显得玉儿不知礼数,丢了成家和沈家的颜面。”
“嗯,倒也是。”成煜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望向沈南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许。
“世子的二哥倒跟他长得有几分相像,也就是世人口中的清弘公子,他们二人长得像恭亲王多一些,大哥和三哥就跟他不太像了。大哥今年三十三,二哥二十六,三哥二十一,只比世子大一岁。”
大哥三十三,八年之后就是四十一,而她前世看到的新帝的脸,似乎正当青壮年,没有那么老,三哥又不像温慕言……
那新帝会不会是二哥温慕弘呢?
这个很有可能,温慕言体弱多病,温慕弘雄才伟略,能抢走温慕言的世子地位也并不奇怪。
她的疑惑得到成煜的亲口证实,心里不禁有些迟疑起来。
不行,她还得多考虑一段时间,不能就这么草率做决定,她还小,时间还多得是,这一世,她绝不能走错任何一步,特别是婚约大事!
在跟温慕言定下婚约之前,她还有时间,因为舅母和成煜都说了,凡事由她自己做主,所以她必须掌握住主动权。
成煜见她又陷入深思,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抚向沈南玉的头顶,揉了几下她头发,“在想什么呢?”
“表哥,我在想,如果有机会,我想见见恭亲王家的二公子,等我进京之后,二哥能否想办法让我见他一面?”
“以温慕弘的年纪配你,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吧……”成煜吃惊回道,“况且他是庶子,如果你跟了他,未免有些委屈你了。”
“我只是想见见他而已,表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沈南玉抿嘴笑了一声,
“而且我并不赞同表哥的后一句话,一个人的才干若是以嫡庶来区分的话,大舅舅也不见得没有二舅舅能干吧?数古今人物,有多少是以庶子身份称霸一方流芳百世的?前朝千古一帝孝文帝,不也是费尽心机夺得太子之位才能施展他的文韬武略么?他的出身说起来甚至连庶子都说不上,不过就是个小宫女与他父皇一夜留情的遗腹子。表哥觉得呢?”
成煜听沈南玉竟然拿他爹和二叔进行比较,顿时哑口无言,心里却涌上来一股更加异样的感觉。
“是,大丈夫不拘泥于小节,倒是表哥的不对,表妹你如此见识,简直让有些男子都自愧不如。”他无可奈何摇头回道,“我枉读了十几年圣贤书,为官数年竟也没能参透这个道理,真是惭愧。”
沈南玉却又笑了起来,
“我只是说说而已,温慕弘将来是否会有作为,还得用时间来证明。何况一个人有时自己都摸不透自己心思,表哥怎么能确定世子他真的不喜欢云儿?在世子表明态度之前,我是绝不会表明立场的。我绝不会跟自己的亲姐妹分享同一个男人,再好的男人也不行。”
·
是夜,姚氏先服侍着沈元在床上躺下,正想取了寝衣换上,桃儿忽然从外面急急地奔到房门口,朝姚氏招了招手。
姚氏扭头看了眼里间躺着的沈元,放下手里的寝衣,轻手轻脚带上门走了出去。
“夫人,京里来了信了,您看看。”桃儿抽出袖中的一小颗蜡丸,塞到姚氏手上。
姚氏朝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迫不及待搓开蜡丸,草草扫了遍信上的三四行字,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去,烧掉,再去端盆热水来伺候我洗漱。”她轻声朝桃儿吩咐道,还是满脸掩不住的喜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转身进了房间。
沈元的身形在床上动了动,“怎么还不来睡?刚刚在跟谁说话呢?”
“就来了,我喊桃儿去给打了盆热水来。老爷要是困的话,就先睡罢。”姚氏柔声应道。
换上寝衣,就着热水草草梳洗了下,再进里屋,却见沈元眼睛还是睁着的,盯着床幔有些出神。
“怎么?老爷有心事啊?不如跟妾身说说。”
“我在想,”沈元轻叹了口气,“如果玉儿真的打算嫁进王府,要给多少嫁妆才合适。”
姚氏在原地愣了愣,笑着将手里紧握着的珠钗放在妆台上,“自然是不能少的。”
·
温慕言前来拜访的第二天,一大家子人都坐在厅里用早茶,沈元却迟迟未来。
沈南玉若有所思看了上座的空位几眼,正在猜想沈元是何缘故还不来,沈元却忽然阴沉着脸掀开门帘大步走了进来,看了她和姚氏几眼。
“爹,怎么了?”沈南玉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声问道。
“今天已经初十了,我本想挨到元宵节再回京,谁知京中出事了,皇上召我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