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推开面前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银翘身边,一下摔开银翘的手,“你们在干什么?”
银翘退到沈南玉身边,阴阳怪气道,“二姨娘难道看不见我们在干什么吗?巧儿和老爷身边的高侍卫私通,恰好被人抓了个正着。”
“谁看见了?谁带人抓的人?”姚氏沉声怒喝道,“拿出证据来!”
“二娘想要证据?”沈南玉淡淡反问了一句。
“是,拿出证据来!凡事都讲个证据,他们若只是在一起说了两句话,你们就把他们抓起来,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证据就是,成管家在二娘院门外听见里面有男女欢好的声音,怀疑是下人趁着主子不在的时候想要行不轨之事,带人冲进去,将他们抓了个正着。”
沈南玉平静地一句一句说给姚氏听,全然不顾姚氏慢慢变得铁青的脸,又幽幽叹了口气接着道,“玉儿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下人们推着他们两人出来,玉儿还觉得不可思议呢,二娘平时教导有方,怎么会纵容巧儿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姚氏咬了咬牙,眯着眼望着沈南玉,目光在周围火把的映衬下闪烁不定。
“只有他们几人看见而已吗?如果他们冤枉了高侍卫和巧儿,那巧儿和高侍卫不就无辜惨死?好也歹是两条人命!”
“玉儿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玉儿已经先行逐个拷问过他们了,他们也都承认了。”沈南玉丝毫不惧姚氏阴冷的眼神,浅笑着回道,“二娘要是不信,当着大家伙的面,我可以再给他们一次说话的机会。”
她说着,轻轻一挥衣袖,袖摆如同一只绚丽的蝶在风中飞舞,指向身后,“成叔,让他们说话。”
这一刻,姚氏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一个事实,面前的沈南玉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胆小的小女孩。
这半年功夫,她已经成长为一枚随时可以出鞘伤人的利刃。
今晚在宴席上的时候,她看见沈南玉那红肿的眼眶,还以为孙婆婆的死让沈南玉终于吃了教训,不敢再跟她对着干。
谁料想,沈南玉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能给她狠命一击!
她冷冰冰盯着下人将巧儿和高侍卫从猪笼里拖了出来,解开堵住他们嘴的麻绳。巧儿已被打得不成人形,鼻子以下的半张脸高高肿起,根本就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高侍卫根本就不用严刑拷打,早就跟成冲和盘托出姚氏接下来的计划,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说话。
“我想起来了。”姚氏抢在他之前忽然开口,“是我让巧儿先行煮好醒酒汤,在老爷回府之前送到老爷院里的,想必是高侍卫等不及,先行去我院中取醒酒汤,说不定他正在和巧儿说话的时候,被成管家误以为是私通,抓了起来。”
说完,她强挤出一抹变形僵硬的笑,犀利的目光射向高侍卫,“是不是这样,高侍卫?”
高侍卫犹豫了一下,迎着姚氏的目光支支吾吾回道,“是……是这样。”
“巧儿,是不是这样?”姚氏又将目光投向巧儿,声音柔和又问了一遍。
巧儿却半天没有吱声,眼睛红肿得几乎抬不起眼皮子,好半天,模糊应了一声。
沈南玉在巧儿声音落下的同时,又轻声叹了口气,“二娘,我也不是不想相信他们两个,但是成管家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巧儿只穿了一件亵衣,又怎么说?”
“或许是巧儿正准备沐浴,高侍卫敲门,她以为是我回来了,所以没穿衣服。”姚氏巧舌如簧辩解道。
“这么说来,二娘的意思是,除非能找出其他的证人来,否则怎么都不相信他们二人私通,是么?”沈南玉朝姚氏走近了一步,紧接着追问。
“是,除非你能找出其他证人来,我就相信,随你们怎么处置巧儿和高侍卫。”
姚氏猜想,沈南玉下了这个么局,当时府里又没有其它人,肯定只有沈南玉的人能够作证,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谁知沈南玉更加不慌,慢慢勾起嘴角,
“那好,玉儿斗胆再问二娘第二个问题,如果他们两人没有私通,孤男寡女将院门关得严严实实,成管家他们撞门撞了少说五六下才撞开,那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呢?是在密谋什么事?二娘身边的大丫鬟,和我爹身边的侍卫,这两人在一起,玉儿实在不敢往好的方面想。”
“玉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姚氏沉着脸一声厉喝,“小小年纪脑子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龌龊思想!”
“龌龊?二娘怎么知道玉儿想的东西,跟二娘想的是一样的?二娘是玉儿肚子里的蛔虫么?”沈南玉轻声笑开,“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总之,这是在步步紧逼姚氏,让她舍弃掉巧儿和高侍卫这两颗棋子,姚氏心里自然明白。
而且这两人已经留不得,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沈南玉严刑逼供之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人一死,倒还好些。
她扭头阴沉沉望向半死不活的巧儿,和吓得早就没了骨头的高侍卫,微微张了张嘴,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