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霍锦香挨了五军棍后,南门天叶几乎日日前来看望。当然,对于南门天叶来说,她并不知道她所看望的人就是霍锦香。就连南门天叶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对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这么操心,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人和霍锦香长得相像吗……
其实,有许多事情在一时之间是难以想清楚的,然而事情却还要继续去做。所以,尽管南门天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仍旧踏进了霍锦香的营帐。
“参见公主。”
“嗯。你的伤怎么样了?”
“劳公主挂念,我的伤已经好多了,现在挪动身子都不会觉得很痛了。”
“那就好,”南门天叶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包,“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你猜猜是什么啊?”
霍锦香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猜不出来。”
南门天叶神秘地一笑,问道:“你吃过酥糖吗?”
霍锦香点头示意自己吃过,心里想着:酥糖……?呵,这种寻常的民间小吃自己当然是吃过了。记得最后一次吃酥糖,还是与你一起呢,公主。
“我从小到大都在皇宫里生活,即便偶尔随父皇出宫,父皇也从不让我吃这些民间的小吃。直到今年过年,我才在民间尝到了这些小吃,那种味道,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公主很爱吃酥糖吗?”
南门天叶笑着摇了摇头说:“酥糖本身并没有多么地让我留恋,我只是对那段时光难以忘怀罢了……”
霍锦香闻言沉默不语。公主,你还是忘不了那些日子里的事情吗?即便那一切都是我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即便那时候你一直生活在我的欺骗之中,你……还是无法忘怀吗?
南门天叶和霍锦香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思,整个营帐内悄然无声,其他书友正在看:。
突然,南门天叶回过神儿来,将手中那个精致的小包递给霍锦香说:“喏,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霍锦香解开小包的系带,里面竟装着几块酥糖。
“公主,这是……?”
“这是药酥糖。我昨儿去附近镇子里闲逛时,看到有卖酥糖的,本想买几块自己来吃,谁知一问,竟是药酥糖,于是我就买来给你吃喽!”
霍锦香拿出一块酥糖,看了看后问道:“药酥糖?”
“对啊,这是在普通的酥糖中掺杂了些治疗跌打损伤的内用药,既有酥糖的口感,又能帮助疗伤,一举两得嘛!”
霍锦香放一块酥糖入口,不禁笑了起来。呵呵,这酥糖,竟然如此酥香脆口,这似乎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酥糖了。难道是因为这酥糖是药酥糖的过吗?还是因为这酥糖是公主亲自买来送给自己的过?
说来也怪,自己无论是驸马霍锦乡,还是随军吏官申千念,竟都能得到公主的关心。只是……当自己做回真正的霍锦香时,却再也无法去面对公主。对公主,自己有太多的亏欠,还有太多的欺骗,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不敢再与公主有什么纠葛。
可是,就算自己不愿再去面对公主,就算自己不敢再与公主有任何纠葛,自己和公主不还是这么巧合地再次相遇了吗?难道,这就是爹常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看见霍锦香的笑容,南门天叶的神情一时竟又有些恍惚,不过转瞬便在自己心中“不可能是她”的暗示下,回过了神儿来。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很好吃,谢谢公主。”
南门天叶坐在营帐内,与霍锦香闲聊起来。自打被救回军营,南门天叶几天来一直都很无聊,整个军营里的人都在忙着筹备战事,寻朴也因为上次的事情不再由着她胡闹,只有这个申千念,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说你姓申,难道是申将军的什么远房亲戚吗?你一个读书人不去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为什么要来这军营里打理内务啊?”
自从霍锦香变换身份做了申千念后,最担忧的就是旁人问及有关申千念这个根本不存在之人的身世背景,申子惜信中告知的相关情况仅是粗略几句话,若有人细细追问,则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公主,我并不是申将军的远房亲戚,只是恰巧与将军同姓而已,”霍锦香边说边琢磨着后面的话,“至于为何要千里随军,是因为……因为南诏叛乱又起,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但又苦于没有武功,便只能跟着军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南门天叶赞许地看着霍锦香说:“嗯,男子汉大丈夫,做自己心中认定的事情,或许能力尚且不足,却始终保持一颗赤诚的心!待我回到皇宫后,定会向我父皇举荐你,你没有武功却满腹经纶,在朝中做官一定是块好材料!”
“谢公主……”
霍锦香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可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在申令行的军营中,有一个叫做申千念的男子和“病亡驸马”长得极其相像。瞒过别人尚且让自己愁苦不堪,若要瞒过皇上,那不知还要怎么劳心费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