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究竟怎么样?”朱劲松放下杯子,坐下喘了一口气笑道:“爸没事!一切正常。”然后他很自然地骂了一声,“操!快到医院时我摔了一跤,好在车子没事,还可以继续兜客。”
老太婆笑逐颜开,但又心疼道:“还说没事,手都摔破了。你顺便看了医生没有?”
“小事,自己整点纱布,酒精冲冲,包起来就好。”
老爷子翻看着体检报告,笑呵呵的说道:“都说老子没那么快就报销吧!梦不一样就不一样,老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朱劲松这才说道:“爸!这回你的宝贝可真是害死我了。几天来搞得我睡不好觉,茶饭不香。今天真相大白了还要累我摔上一跤,险些滚到汽车轮子底下去呢,好在我还算机灵捡回一条性命,要不然前几天那个梦就算揭示你儿子我生命消失的奥秘了。我说,现在科技都发展到今天这个水平了。你不要再念叨那个一代传一代的破梦好不好,那是老祖宗拿来糊弄我们这帮孙子,要我们安分守己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可这年头老老实实还有用吗?”
“安分守己、、、、、、”才说了几个字老爷子转口说道,“怎么能这么说?、、、、、、你爷爷做过这个梦,老子做过这个梦,还能有假?”
“事情总在变化嘛。那老三篇都是封建时代的事情了,现在也没谁穿长袍马褂不是?你要是不与时俱进也行,就怕这个灵梦自己都先转变思想了。以前守着它会有祖宗庇佑,现在还守着它就是自寻绝路了。”
“胡说八道!兔崽子你想气死老子!”老爷子气冲牛斗。
“我没有胡说。你自己想吧!三百万?这几个月人家出价最高也就一万块钱。你舍得拿祖传的东西出来叫卖,为的是我以后的生活好过一些,这我感谢您。可是你不要玩得太离谱啊。那晚上我梦见白衣老道,越看他越不像是仁慈善良之辈。我总觉得他是我的克星!丧门星!如果不趁早把这个所谓的宝贝处理掉,我看、、、、、、唉!不说了。”
滋溜一声,他抢先出了门外。
朱老爷子怔怔地坐了下来。老伴垂下眼泪,喃喃说道:“这都成了烫手的山芋了。你说传自祖上,他说的这几天也有应验,这该怎么办才好呐?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孤老婆子才好哩。”
朱老爷子默然无语,独自出了房口。
他来到棚户区对面的山坡上,在山间小路边走边看。苍翠之外,远处尽是高楼大厦,各式各样的楼顶直刺云霄。这座山上有两处天线基座,一座是旧式的电视信号发射塔,外观陈旧,十分高大,但是已经废弃。铁塔上锈迹斑斑满目苍夷,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轰然倒塌。另一座是崭新的电讯信号基站,有人把守,有人调试,大白天也有灯光闪烁。站到高处,他回望山脚下一大片的棚户区,忽觉自己这一世也曾十分辛劳,可叹此时命如蝼蚁,不得不蜗居在狭小局促的棚户。
“我本意是想儿子不必吃没房住的苦,日后也能比自己过得好。可是,他现在甚至不如自己年轻的时候。我执意这么做,说到底,真的是为他好么?这会是,会是画饼充饥吗?”想到此,心里惴惴不安。
终于,老爷子把宝贝交到了儿子手上。这一刻,他对朱劲松说道:“劲松,你爹我想了又想,这些年我们过的日子,感觉确实是和人家的差距越来越大,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你说的是对的。我老了,跟不上形势了。抱残守缺就到我这代为止,我再不能让它影响年轻人进步。拖你后腿岂是做父亲的所作所为?!今天我索性也与时俱进一回。这东西留在我们家也不会有太大作用。现在把它卖给谁怎么卖就交给你来决定。”
朱劲松大喜,但却装着神情凝重地说道:“父亲你就放心好了。这个宝贝既然由我来处置,我一定慎重选择买家,决不做那对不起祖宗,所托非人的事情。”
他把锦缎打开看了又看,若有所思地对老父说道:“老爸,这些日子来看过宝贝的人不少,我觉得那个叫做孙大圣的是其中最识货的。他会问这宝贝的来历,也留意到这块不起眼的锦缎。呵呵,关键是他也觉得这宝贝确实值得三百万,和你一样视它奇货可居。我们就按正常值卖给他,像他那样的人得了这个宝贝,一定也会细心爱护,视之如传家之宝。”
老爷子点点头,来回走了两步说道:“唉!若要说我心有所属,想把宝贝卖给哪个,那也就是这个孙大圣了。”他声音低沉,黯然神伤,显然提不起太大兴致。
朱劲松看看老父,老头子多少有些不情愿呢!眼珠子一转,说道:“爸爸,你可想得清楚了?这东西一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我当然想清楚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怕什么。原来我要卖它,也不过是想为你的将来筹一笔让你过得舒坦些罢了。既然你总说你和飞梅千里姻缘一线牵,情比金坚,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我也懒得做这个局了。”他的言外之意,显然已经认定那个源自祖先的梦是荒唐的,至少,这个梦在自己身上是荒唐的。
朱劲松把宝贝骗到手上,心里一时也高兴不起来。他揣好宝贝骑着破摩托到了三号大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