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呢。哪里走?!”二人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大院里小路极多,七拐八拐。后面追的赶不上前面逃的。几个人的脚步声啪啪啪啪,惊动了院子里还没有入睡的人们。
有人站在窗台大声呵斥:“外面是谁?!这么晚了怎么还在闹腾?!”
师兄弟二人一怔,黑影脚下加速,转眼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回到家中,八戒还在悻然不已。大圣说道:“这个院子里有个小孩儿。此子离奇怪异,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我刚到这里时,他便冒然登堂入室。刚刚那个身影应该就是他了。”
八戒:“那个孙大圣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按说院子里的人都应该认得他。他也不是惹是生非吆五喝六的人才,一个小孩子家怎么会对他这般好奇?”
“你说他是对那个孙大圣好奇,还是对我好奇?如果是对我好奇,莫非他知道我不是原来那个孙大圣了?”
“那个孙大圣做事与众不同,你不记得恽公子说他假圣人真清高了么?”
“这厮做人也真是败兴。”
八戒拍拍嘴巴,哈欠连天,说道:“今天累坏了,泡泡澡洗洗睡啦。”
大圣也上楼洗洗刷刷,把自己收拾整齐了,但却不像八戒似的倒头便睡。他复又下楼,坐在客厅里对着墙上的挂画暗自寻思。
在彩虹桥下做的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怎么会突然间梦到缪姑娘呢?我回答她的那些问话都是真心的么?她怎会那样问我?她要问的是不是也是我自己想要说的?如此说来,我心里竟似有念头愧对于她。难道我心里除了师父,还安放着这个女子?
他闭上眼睛,思绪回到三百年前、、、、、、想到与缪姝鸿志在古斋初次相遇,那一刻,缪姝鸿红着脸,凝眉娇嗔,惹人顿生爱怜、、、、、、想到在牛涧村大桃树下,她的音容笑貌既狡黠又率真,万种灵动、、、、、、直想到她欲以红拂女典故揭破自己就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想到她大清早的赶到清凉城大狱探监,眉宇间饱含着的言说无尽的绵绵情意、、、、、、
他凌乱了,手搀在额头上,挡住了大半个脸、、、、、、末了却冷笑一声。
“昔人红颜白骨,怕是早已化为尘土,我想着师父还嫌不够,还要抽空想她这个不在世上的人,简直瞎子点灯白费蜡。”倦意袭来,大圣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人在梦中酣睡,哪里知道窗外已经风云骤变。子时一过,九月的朴奈市气温急降。天上忽起狂风,四处飞沙走石,城里城外一片迷蒙,地上的垃圾被卷起有三四十层楼高。
转眼的功夫,哗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柳飞梅误伤人命,略受惊吓,余无大碍。她在家中休整了一夜,天亮时睡过了头。一个姐妹来了电话把她吵醒。姐妹见她果然在家,不无羡慕地说道:“你是见到下大雨了,所以不来公司报到吧?真是精明!我可全身都湿透了。现在老板让我通知你,要你安心在家,什么时候上班等通知哦。”
柳飞梅勉强笑道:“什么意思?这不就是炒鱿鱼的说法么?你得把话给说我清楚。”
姐妹叹了一口气:“梅姐,确实是炒鱿鱼了。不过被炒的鱿鱼不只是你,我们这个十几个人的公司全部没了工作,现在正等着下家接收呢。”
“高老板呢?”
“高老板早跑了。听疯子说是欠了一屁股债,拿公司出来抵数。”
“那岂不是把我们卖了吗?!”
“是啊!高老板背地里和人家签了合同。我们干活的是整体出让,兴许还能继续做下去。疯子在办公室,说是臃员,算是彻底的被开除了。”
“有人接收就好。疯子有家有口,难为他了。我们几时才能开工啊?”
“他们接收清算要几天的吧。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乐得清闲,只不过没有收入,有点遗憾。就算是小炒几天鱿鱼了。”
“新老板是什么人?有斤两的不?”
“没见他人来,不过他那边来了好多辆豪车,看样子比高老板牛掰多了。”
柳飞梅挂了电话,听着哗哗啦啦的暴雨声,撩开床边窗帘。外面果然天色漆黑,雨水浇在玻璃上流得像条河,看不清外边状况。窗户紧闭,估计是老父老母他们过来关的。
她赖在床上,拨通朱劲松的电话,懒懒地问道:
“你在家吧?”
“嗯。”
“干嘛呢?”
“想事。”
“好大的雨。你那边会不会漏雨进屋啊?”
“难说哦。现在还行、、、、、、现在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晚上睡不好,刚刚才醒。”
“还在家呐?”
“、、、、、、这两天休息。”
“昨晚上的事情、、、、、、记在心里不好,忘了它吧。”
“整个事情都不关我的事、、、、、、我们就这样牵连进去了吗?那是一条人命啊!可是他又是这样一个畜生!!”说着,柳飞梅低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