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烈酒的老陈这时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他想这酒真是给劲,现在只要寥寥几鞭便能令马匹跑得又快又远。他得意的笑着问道:“姑娘!你猜猜这是上坡路还是下坡路?”他自问自答,“上坡稳,下坡快,我们又稳又快,如履平地哩!”
缪姝鸿把帘子拉开,探头看了看四周状况赞道:“上次我同样是天一亮就出发,到了用午饭的时候才来到的这里。师傅果然有一套。以后我要是还在这段路来回,你就专给我驾车好了!”
阴森的山路渐渐现出光来,老陈眼前一亮,车子即将上到坡顶。
缪姝鸿忽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车子震动。随着一声长嘶,疾速行进的车子猛地歪倒一边,两匹马儿错失前蹄各往左右翻倒在地。车子急剧翻滚起来。缪姝鸿慌忙用力撑着车内扶手。天旋地转之间,她居然看见窗前有一匹白马一跃而起、、、、、、
老陈早被颠出车外。亏他是个老把式,在半空中他还扯紧了缰绳。怎奈皮辔已经断成两截,他被重重地摔在一匹马的肚子上。那马又将他踢了一脚,他瞬间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匹马和车厢一起翻滚着跌落峡谷。
车厢从高处滚落,片刻间摔得散了架子,顶盖、门窗、底板七零八落撒遍沿途。
车厢解体之前,缪姝鸿便被抛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又沿着倾斜的地面翻滚。所幸一路上积雪颇是深厚。她在峡谷里打了几十个转,一直滚到谷底。待能够停下来时,只觉得手脚乏力,身子再也无法挪动,胸口剧痛,口不能言,不知究竟伤到了哪里。
这一处谷底地形曲折,大树遮蔽,古藤交结,一年到头没有阳光直射,飘雪也进不来。**的枯叶铺了一层又一层,在地底暖流的蒸腾下,散发着霉烂的气息。缪姝鸿呆得久了,被熏得慢慢地晕厥过去。
许久,她突然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先前的地方了。这回她处身于一个浅显的山坳里,背后靠着一块巨大的岩石。此处半是积雪半是碎石,空气之清新,比起峡谷底部好了不止十倍。她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把自己救上这里来的。
缪姝鸿转动眼光,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她试着舒展筋骨,发现自己手脚尚能活动,只是腰胯处疼痛不已。
“估计滚下峡谷时撞着腰了。”她想。
山坳像个寂静的小窝,里里外外一片静谧。突然间,凭空响起了脚步踏在积雪上的声音。她心里一高兴,就挣扎着说道:“外面的朋友,你是救了我的人吗?小女子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了!”她的声音宛若百灵,婉转空灵,沁人心脾。
只听得“嗯!”的一声。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从外面闪了进来。此人身上穿了一袭黑色套装,衣襟整齐洁净,头上戴了一顶硕大的斗笠,身后背着竹筐。身形瘦削,却干练十足。
缪姝鸿见她头发俱已斑白,面皮老邹,心想怎么是个老奶奶啊?不过她既能在谷中救得了自己,想必手脚还十分灵活。
“不相信老太婆能救人吗?”老妪冷冷看着缪姝鸿,似笑非笑地说道。
缪姝鸿感受到老妪目光的犀利。她艰难地挪了挪身子,露出浅浅的笑容又说道:“老奶奶,您救了我的性命,大恩难以言谢,我该给您跪下才是、、、、、、”
老妪本是个仁慈长者。见缪姝鸿说话间就要翻身跪下,急忙抢上两步俯下身来按着不许她乱动,嘴上说道:“小姑娘,闲话休提!你腰间伤得不轻。如果不及时敷药你便这样乱动,怕是以后再也站不直了。”
“啊!那可怎么办?我只是急于赶路救人,没想到会摔成这样。”
“原来你是因为赶路翻的车。你不要再想着救人了,就等我这个老太婆先把你救了吧!”老妪把背后的竹筐解下来放在缪姝鸿面前,“好在这附近就有医治腰伤的药材,你也不要着急,用上老太婆的药,只要过得一个时辰就没有大虞了,那时我再让人把你送到路上去。”这时老妪才笑眯眯的,嘴角上的皱纹愈加明显。
忽然间,缪姝鸿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身子不停抽搐,发出嘤嘤的啼声。
老妪握着她的手笑道:“哭鼻子呢!我叫你小姑娘,你就真的是个小姑娘了?有十八岁了吧?”
缪姝鸿点点头。
“十八岁?!等我想想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嫁人了!家里活计一大堆,可不敢这么随性想哭就哭呢!你想心上人了吧?”
缪姝鸿脸一红,却摇了摇头。
老妪把筐子里的藤蔓拿出一些放进嘴里,看似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末了把渣浆吐在一块撕破了的衣襟上。她让缪姝鸿就地趴下,笑着说道:“老奶奶要给你上药,你把衣服扯一些起来吧!”
缪姝鸿脸上又是一红,她伸手在腰间拽了两拽,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老妪皱皱眉,心说小姑娘可真拘谨。可是只露这么点地方够干什么事呀?她干脆自己动手,把缪姝鸿的衣服撩起半截,在她腰间一处青紫的地方揉了起来。
老妪说道:“别怕,害不了凉。一会儿揉得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