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饶!你生于化内之地,受教于孔儒,应当知晓大庹律例。本官说的可对?嗯——”他拖了一个长长的官腔。
“大人,说的,是。”刘伯英已然有气无力。
“昨日,你受本官连夜审讯,已然承认八珍齐厨师被人毒害一案乃是萧成山和你还有誌古斋孙星图三人所为。当着孙星图的面,本官现在再次问你,此事可是千真万确么?”
“这个、、、、、、”公堂内突然十分沉寂,每个人都在静静地等着刘伯英回答,但说书人却瑟瑟而不能言语。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了便是。”贺笃心各瞅了大圣八戒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揭发检举有功,邓大人赏罚分明,自当为你做主!”
大圣不知刘伯英到底说过些什么,疑惑地看着他,眼中愈发显出焦急的神色。
刘伯英失神地看了看邓绍,邓绍和他目光一对,不耐烦的靠到了椅背上,却把惊堂木拿在了手里,眼看又要拍在桌上。
刘伯英心中气血翻涌。突然间他把嘴一张,竟然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人也登时摊在担架里,连连喘气,几欲昏倒。
邓绍暗骂了一声废物,他把刘伯英的供词翻在桌上重重一拍,鼻子里哼了一声,命令贺笃心道:“贺捕头,你就把刘伯英的供词念给他们听听,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诡辩之词!”
“戊子年五月十七日,应逃犯萧成山之约,罪人与孙星图共三人在夜市散场后密谋在八珍齐内投毒以泄私愤。是夜萧成山当即畏罪潜逃,至今不知踪影。画押,案犯刘伯英。”贺笃心中气十足,读得悦耳响亮一字不漏清清楚楚。
大圣听罢,已然知晓个中原委。他“嘿嘿,嘿嘿!”地发出一长串冷笑:“我说呢!原来是那桩夜半抛尸的案子!你是查案查到了萧成山的身上。哼!这回你总算知道了那具尸首是给人从八珍齐里丢出来的了!青天大老爷,你终于有点眉目了!”大圣本不知抛尸案的前因后果,他这么说实在是禁不住对邓绍又恨又笑。
邓绍不容他废话,“啪”地一声拍响了惊堂木,咬牙切齿地说道:“孙星图啊孙星图!你这个大胆刁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桩案子必定是萧成山下手投毒,因为他畏罪,所以他才要连夜潜逃销声匿迹。那一夜你们是如何商议的,刘伯英已有证言记在此上,其中原委本官洞若观火一目了然。本官姑念你们只是共谋而不是共犯,就算刑责再重也是从犯,断不会赶得上主犯萧成山。”他为了此案连续几个日夜不得安闲,现在就快没有耐性了。
他狞笑一声:“你要是也如实招认了,说出萧成山的下落,再把你们如何在抛尸那一夜企图以报案这一行径掩人耳目脱身事外的经过从实说来,我自可对你们从宽处理。现在人证就在你的眼前,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要是还仗着那些三脚猫的武艺藐视公堂死不认账,哼,哼哼!我这里的刑具挨个等着你,哪怕整到你骨断筋折魂飞魄散,我也要把此案办成铁案呈上刑部。”
大圣仰天笑道:“我还说怎么好端端的居然也被抓来这里,原来是你破了抛尸案却抓不到元凶,就滥用酷刑,将刘伯英屈打成招,想要把我等三人拿去结案。哈!哈哈!你混在官场几十年,原来就这点半桶水的本事——做这种虎头蛇尾的事情,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你也不怕败坏了名声?”
邓绍闻言勃然大怒,高声叫道:“猖狂!可气!左右,给他们上夹棍,看是他们筋骨硬还是我的夹棍硬!”
众衙役一阵忙乱,把大圣八戒架上夹棍,使力动刑。
一旁气息奄奄的刘伯英听着吱呀作响的夹棍声,心里无比恐惧,他涨红了脸拼死劝道:“两位好兄弟,刘某屈打成招有辱斯文,实在惭愧得紧。不过我们好歹不是元凶,认了便无需受此罪过,公堂上的刑具样样夺命,来日方长保住性命要紧啊!”
大圣义薄云天,并不怪罪刘伯英,他冷笑一声,瞪着邓绍从容不迫地说道:“他的这点能耐,也就是吓唬吓唬你了,这些家伙在我眼里不过是过眼烟云,屁都算不上。”
八戒这回有了默契,也懒得说话,打了一个哈欠,在架子上微微闭了双眼睡起来,暗中却施法护住双腿,那几个行刑的衙差用足了全身的力,头上渐渐冒汗,手脚开始哆嗦。
大圣与八戒纹丝不动,好大圣还嚯嚯地笑着,八戒也像在美梦中露出甜笑一般,那几个行刑的衙役把力气用到了脸上,咬牙切齿地不堪形容,那夹棍竟似夹在自己腿上一样承受不得,遇到了两个泼神仙,他们确是够可怜的。
邓绍见状吃惊不已,他心知今天遇上奇人异士了,恶狠狠的一张脸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紫,渐渐泛出猪肝一样的颜色,心中霎时虚空一片。
沉闷的公堂里但听得“啪啪”连着两声脆响,两条夹棍几乎同时断成了两截,耗尽气力的衙差被吓得跳到一边,无可奈何的惶惶然看着邓绍。
邓绍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面前的一切让他像看天书一般,他呆了半晌,才下令把疑犯拖进大狱,等候次日发落。
公堂上人散灯熄,四周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