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笑嘻嘻地说道:“若是一直没有取经的事情,高老庄就有一帮猪子猪孙出来了,我现在也该是猪的祖宗了吧。估计也会有些什么养猪的杀猪的供奉着我呢,沙师弟在河里游来游去,大不了变成一条老鱼精罢了。可怜的是你呀,压在五指山下再也没人能够解救,到现在只怕也木讷得成了石头,变回出世前的模样了。”
二人互相取笑了一回,翠柳拿了一副饭盒出来,要二人吃午饭,二人瞧见姚茂江和枚芳跟着也出了来,便招呼着一起坐了。
翠柳人小嘴甜,她见八戒又是和往日一样大口吞食,禁不住以手遮唇笑道:“朱哥哥,你若是像孙哥哥似的细嚼慢咽,一定长得没有现在这么肥胖,不如你学学孙哥哥吧,等你哪天瘦下来了,翠柳也去学人家媒婆为你说一门亲事。”
八戒脸上飞红,呵呵地说道:“你这个小妞,谁告诉你说细嚼慢咽了就不会胖了?汤糖躺烫,还有好心情,样样都会让人胖的。你以为孙哥哥这般瘦是吃出来的?不是啊!他那是猴精,自打娘胎里出来一直都是瘦的。”他说“娘胎”二字的时候,还戏谑地看了一眼大圣。
翠柳“哎”的一声,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她调皮地说道:“孙哥哥是猴精,那你就是猪精了。猪和猴这辈子成了表亲,你说说这都是怎么修来的缘分啊?”
姚茂江陪着大家笑了一会,问大圣道:“先前谓能接连跑到后间泡热茶,说来了一个大主顾,你们今天莫不是有交易了?”
大圣笑道:“交易是有了,不过得等到明天。”
八戒见他三人神情关切,就把那顾问来店的前前后后简单说了一遍,最后有些愤愤地说道:“我和表哥都可怜那跟班的小厮,他在他家老爷面前活得忒不像人了,就跟条狗差不多。”
枚芳听得有些鼻子发酸,她说道:“不是穷苦人,谁也不愿到人家家里给别人使唤的。”她看了看翠柳,脸上轻轻一笑,爱怜地抚摸着翠柳的手背说道:“不过,总有这么几个慈悲心肠的主人家,他们有情有义,忠厚善良。待在这样人的家里,日子也还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姚茂江看了看枚芳,默默地点点头,欲言又止,但他即刻想起什么事来了,忽地起身走到柜台前看那青花圆盘。他越看越想,越想就越疑惑,扭头问大圣道:“星图,那个老顾问把圆盘递还你们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查验过?”
大圣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他大咧咧地说道:“姚老爷是怕他调了包去?!那是谓能接过去放的。在我们面前调包,这人还没那么大胆吧!”
八戒也把手在眼前摆了摆,笑着说道:“先前我还看过摸过呢。错不了,就是那个宝贝。”
枚芳也想到了事情的蹊跷处,颇是着急地说道:“哎呦,你们两个都还年纪轻呢,真是不懂得生意场上的险恶啊!以前姚老爷为家里采办古董,我也见过他上卖家当的。星图,这回你得细心些,不要草率了,快些再去看看吧!”她话语间明显不太信任八戒—是因为知道八戒平时就疏懒,很少见他主动清洁整理柜子里的东西,这时就怕他拿到假的也辨不出来。
大圣面上笑着,心里却道:“适才虽然你们都不在场,但不就是撕烂了一张银票而已么,场面又不是乱哄哄的,也不是人多手杂,他怎么可能在我眼底下玩弄花招偷梁换柱呢?呵呵,这几个局外的就是比我这局里的疑心大!”不过他素来尊敬姚茂江枚芳二人,不忍拂逆他们的意思,当即答应一声,起来到柜台里把青花盘拿在手里轻轻掂量。这一掂量,大圣心里竟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几乎隔日就擦拭一遍青花圆盘,自信对圆盘的份量拿捏得十分准确。现在手上的盘子偏重了些,他就知道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果然已被人家施展障眼法儿调换了去。
大圣背对众人,再将那盘子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半晌,这确实也是精雕细作来的。同样的通体洁白,绘图一样是活灵活现,真的是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他对此并不着急,只是心中有些郁闷,他感慨地想道:“在清凉城做买卖一年多了,从来不曾想到还有这样打马虎眼骗人掉包的混混。俺老孙这是第一次领教了。”
姚茂江看他背对众人摸索了半天,又怔怔的不转过来说话,情知有异,不过他还好言好语地说道:“再看清楚些吧!也不是一定会被调换的。”
大圣拿着盘子,转过身来朝众人无可奈何地笑了一笑。枚芳不明所以,手抚着翠柳焦急地问道:“哎呀星图,是真是假你倒是说话呀!真要被调换了,就赶快追出去看看吧,怎么说这都是值钱的东西啊!”
大圣歪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八戒,把盘子往他怀里一塞,恹恹地说道:“怎么你真的就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下八戒不用看盘子也知道东西被调换了,本有些心虚,但仗着姚、枚等人也在店里,他接过盘子直接往桌上一放,不服气地说道:“我就是没有看出真假来,怎么着吧!那人家当着你面调换东西你不是也没看见吗?说来说去这还是要怪你了,那个什么顾问穿得怪模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