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个月我店里的东西就要打折售卖了,你有没有看上眼的,我可以预先给你留下来哦。”
王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奸商,上千两银子的东西你舍得打几个折?还三个月先,你骗鬼吧你!到时真要卖得便宜了,莫不要拿假货来搪塞我们。”
这时,排到二人了,他们上前买了烧饼,八戒并不马上回去,他抱着那装着烧饼的纸包,在邓绍面前弯了弯身子,满面笑容的说道:“邓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才得用午饭啊?你可真是辛苦哈!”
邓绍认得他,随意地笑了一笑,说道:“哪里,哪里——你这肚子能装得下这么多烧饼?”
八戒的食量一直不改,但见邓绍问起,他也不太好意思,就腆着脸解释着说道:“这里有俺表哥的。他嘛,别看长得没我圆润,其实也吃得不少,呵呵!”
邓绍见他没有就走的意思,把眼望了望身边空凳,示意他说道:“你要是不急,就在这里坐了和我们一块吃?”
八戒不假思索地坐了下来,他顾不上不吃东西,有些心猿意马地问道:“听人说,在那边抛尸的事都传开了,有没有人到衙门去报失人口啊?”
唐户鲁警惕地看了八戒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是要打包烧饼回去的吗?是不是这个案子比你的肚子还要重要得多啊!”
八戒讪讪的笑道:“大人从昨晚深夜一直忙到现在,我不是全部都看见了嘛!我也就是关心关心,问问闲话,看看是不是已经查出案子的什么蛛丝马迹来了。”
唐户鲁心中不悦,眼光一闪正待要呵斥八戒两句,用筷子夹着烧饼的邓绍对他说道:“唐主簿,昨晚你也听到鼓声了吧,那个击鼓报案的就是他了。”
“原来如此!”唐户鲁心道,旋即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容。
邓绍吃了一口烧饼,又喝了一口面汤,笑道:“这两个表亲,既热心又会做生意,过得很是悠哉游哉啊!”
八戒见邓绍不说案情,只好说道:“那么你们慢用,我先走了!”无趣地起身走了。
王汉饿坏了,嘴里塞满了烧饼,冲着八戒背影一笑,不清不楚地叫道:“你店里哪天打折,先来衙门里说上一声。”
唐户鲁听见了,忽地就想起什么事来。他对邓绍说道:“大人,他们的古玩店就在前面。这一年,老爷也是严办治安,整饬经济,还固守本源,对民众诸多教化,这回都有得大书特书了。至于土木修造房屋改建的事,就只有他那里的一家,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邓绍“哦”的应了一声,他嘴里嚼着烧饼,腮帮一鼓一鼓的,没有说话,心中却在寻思:“述职文书年年写,其实早已了无新意。只是自己年岁渐老,不出几年就要告老回乡,要想这日后公家给的供养较有富余,不如把这几年的文书都写得充实精彩些,一旦在皇上面前卖得出些乖来,那也是达成所愿的一个方法也未可知。”
于是他便说道:“他姚家的那块地皮,在我上任以前,就一直丢荒在那里。我很早便想建议他们把房子盖起来,住不下就租赁出去,如此既遮住了尘土,房子两头的街道岸边也都好看一些,只是这姚茂江那时疯疯癫癫,不可理喻,所以无从商议。”
唐户鲁把一口烧饼咽进肚中,接着话茬说道:“像这等情形复杂的荒地,如若衙门有权依律接管,妥善裁处,其实倒也能为姚家挣得一笔财富,省得他家当时的处境那么艰难了。”
王汉刚刚喝完了汤把碗放下。他听到这话,挥手在嘴上来回擦了几擦,叫道:“那可不是!这就是你好我好的事情么。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们这些在下面当差的,铁定把他家那破屋子砸个稀烂,叫他砖瓦不存,换一片平整回来给大人重新规划规划。”先前他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便就吃饱喝足,这时他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王汉这番话说得兴致高昂,手舞足蹈。唐户鲁碍于邓绍坐在旁边,不便发表意见,他只是换了一副默然的面孔,暗地里偷偷察看邓绍脸色。
邓绍拈须笑了一笑,说道:“没有百姓的首肯,我们强拆民宅,强抢民地,必定会激起民怨,埋下民变的隐患,如此便会威胁朝廷基业,皇上还是很清醒的。我国天朝的律例从不准许这般胡作非为。”
邓绍把话突然打住,老谋深算地看了看唐户鲁,说道:“此风气一旦打开,有的人必定会被害得倾尽财产,家破人亡。不过在另一方面,倒也能造就极个别绝世的敛财高人啊哈!”说完发出“嘿嘿”的冷笑声。
唐户鲁陪着干笑了两声,并不接下话茬,邓绍想想是自己把话扯远了,清了清嗓门又说道:“姚家这回既然能在老屋原地又盖起了新房,总算得以走向新生了。这也算是他时来运转,苦尽甘来。而且他这次起房呢,也是清凉城民生的一个缩影。唐主簿提议得好,我们便过去走走,看看去!”
志古斋这边,八戒打包了烧饼回来,和大圣在柜台上一边吃一边说着闲话。八戒“吭哧吭哧”地吃了几口,说道:“适才买饼,我见到邓大人了。看样子那案子可把他累坏了,这时才得空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