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神说道:“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只不过,今天是周末而已。”
有些地方,永远都是人来人往的,不因为日子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两人在观中大略地转了一圈,从道士房中出来的那个小伙子心事重重地走出了道观。他的手里紧紧地捏着一道符。看他的神色,这道符应该得来不易,想必花费了他不少的“功德”。
摆渡人和咒神的视线在小伙子刚一出现的时候便被他吸引了过去。
“这个年轻人,有些特别。”摆渡人说。
“你也看出来了?”咒神赞同地点头。
小伙子的长相十分普通,丢到人堆里都能失踪的那种。
两人跟着小伙子走出了道观。小伙子出了道观,径自上了路旁的一辆公交车。一辆运渣车疾驰过来,险险地从公交车的旁边擦过,伴着尘土飞奔而去。
“瞎了你的狗眼了?红灯没看到啊?个死色盲!”公交车司机向着车外啐了一口,大声骂道:“拍不到你就可以不要脸了?!”
乘客们惊魂甫定,纷纷坐稳了身子。小伙子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车子里反复地提醒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许多老人家也都牢记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名言,却很少有人记得这句名言的后半句说的是什么。
小伙子坐着车绕过了大半个城市。他在终点站下了车。他走进了一所学校。
这是一所大学,这所大学地处郊区,位置在正西方,和废弃的仓库刚好形成一个对角。
小伙子在绿树葱郁的校园里前行,他走过林荫道,穿过小石桥,桥下有水,水中有各色的鲤鱼。小伙子目不斜视,只顾着向前行走。但是他的脚步却放得很慢,似乎想要快些前进,却又很害怕立刻就到达目的地一样。
他就这样走了许久,终于在一栋宿舍楼前停下。
但是他却并不急于进去,而是从口袋里摸出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问道:“你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他的室友。电话那头说:“还没有,已经快到校门口了。”
“那我……我,我在楼下等你好了。”
等待的人很快便到了,是一个微胖的小伙子,小伙子的脸上还带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胖小伙子管他叫“老七”,而他管这个胖小伙子叫“老五”。
两人慢腾腾地走进了宿舍。
宿舍不高,一共只有六楼,他们就住在第六楼。
一路上来,摆渡人发现:楼下的每一层楼都有不少的人在走动,但是到了六楼却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经过走廊,径直走到了尽头。尽头处的一间寝室大门紧闭着。它的左边是阳台,右边也是一排寝室。阳台那边靠着墙壁的地方整齐地排放着三个透明的矿泉水瓶子,每个瓶子里都装有半瓶子水。水质看起来十分清澈,甚至泛着淡淡的光。
老五和老七在看到那三个瓶子的时候脸上突然现出一种极度恐惧的表情,他们似乎特别畏惧那三个瓶子,经过的时候几乎是紧贴着另外一边的门和墙走的。
如果,这不是到达门前的必经之路的话,很有可能,他们情愿多绕一些路都不会选择走在这些瓶子的旁边。
摆渡人和咒神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到了墙边的那三个矿泉水瓶子上。
咒神突然从身上拿出咒神簿来。他皱着眉头翻看着,摆渡人问道:“怎么了?”
“奇怪了,”咒神说道:“我好像感应到附近有咒怨的气息,但咒神簿上却又没有记录。”
老五和老七已经走到了门前。他们就像小偷一样四处查看了一翻,然后小心翼翼地去打开房门。
“咔”,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楼层里显得特别地清脆明朗,隐隐地还伴着一些若有似无的回声。
两人的心,忐忑着。门的那边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奇妙的东西,因为它的关闭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门里是什么?门外是什么?不打开看一看,永远都不会知道。
老五和老七撅着屁股趴在门边做好往里窥视的姿势,看起来就像两个猥琐的偷窥者。
突然,老七一把搭住老五抓着钥匙的手。老五的手猛然一抖,他的心突然重重地顿了一下。许久,他才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小声骂道:“要死了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老七的手在发抖,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僵硬,牙齿不停地打着颤:“你……你看到没有……少……又少了,一个……”
老五努力地吞一口口水,说道:“也许……是做清洁的阿姨拿走……了。”
“呃,对!一定是这样!”老七连忙表示赞同。
但是两人的心里都万分清楚:如果真是清洁阿姨拿走的,为什么偏偏只拿走一个?他们情愿相信这种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谎言,好像这种谎言如果可以欺骗自己就必定也可以欺骗别人一样。
老五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