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不管他们了?”咒神问。
“又不会死,管他们做什么?让他们掐去。”摆渡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看着天边,幽幽地说道:“现在灶王没有找到,情女也不知所踪,暗处还有人盯着,下一个也不知道会轮到谁。望川山上的神祈,能看见的统共就剩了这么几个了,他们还有心情掐架?”
摆渡人长长地出一口气,心道:我不打死他们,说明我是真的善良!
这里地处郊区,草木很多。咒神指着路旁的绿竹,说道:“你看,这种地方,竟然有一丛竹子。你有没有听过‘雪压竹枝低,虽低不着泥。明朝红日出,依旧与云齐。’?”
摆渡人说道:“怕只怕低下的竹枝根本就不是雪压成的。”
咒神说道:“不管怎样,只要有希望,就已经成功了一半。虽然我是一个神祈,但我仍然想说一句:人定胜天。”
摆渡人心中微微一动,她忽而笑道:“没错,人都可以说出如此豪气干云的话来,更何况是神?”
两人在外面呆了一夜,他们从望川出事前聊到望川出事后,然后又从凡间聊回到望川。时间跨越千年,地点从仙山聊到了凡间。
屋子里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也不知道财神和才主在里面有没有拼出个你死我活。
清晨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来,竹枝映着朝霞显得特别坚韧。远方突然升起一股青烟。那烟雾伴着清晨的雾气和曙光,在山头上的半个太阳的照射下直达天际,气势十分非凡。
“那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摆渡人说。
那烟不像是火灾,更不像是工厂废气。
“这股烟很奇怪。”咒神说。
摆渡人点头:“看起来是一股青烟,但里面却好像夹杂了许多世俗的欲念,而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似乎有些……”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咒神说。
摆渡人回头看一眼仓库,点一点头,说道:“也好。”
两人向着烟雾的方向飞去。
烟雾升起的地方是一座高墙大院的道观。道观里面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招呼他们的却都是一些世俗男女。
清晨的光笼罩在观中的院子里,院中有一个大鼎,鼎中插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香。
有一些已经燃尽了,有一些才刚刚冒出青烟。无数的烟气汇在一起,向着天上飘去。
爇香于鼎,其势骇然。
鼎里面焚烧的哪里是香?分明就是**。
两人隐身于人群之中走动,他们发现,这间道观虽大,但观中只有一个道士。那道士长得倒是颇有一些富态。他身着崭新的道袍,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小山羊胡子,手中一把拂尘扫来扫去,没有片刻的停歇。
此刻道士正坐在一间精致的房舍里面。
道士的对面坐着一个年纪大约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小伙子坐在木椅之上,双手绞动,眼神飘忽,样子看起来很有些拘束。
两人的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炉香,香烟寥寥上升,飘向屋顶。四周弥漫着极其浓郁的香火味道。
道士隐藏在香火之后。
两人的中间没有茶,也没有水,偏偏却有不大不小的一顶香炉。这种场面看起来非常地奇怪。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小伙子坐在椅子里,一边绞动着手指一边用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炉中升腾的青烟看。青烟已经快要飘尽了,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忐忑地问道士道:“道长,您是说,一切犹如尘烟,缘如风过,恩怨总有尽时,一切都该随缘么?”
道士觑着眼睛看了小伙子一眼,甩一甩拂尘,又看一眼小伙子的身后,闭上眼睛不说话。
小伙子心虚地转过头,他的身后就是门,门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面前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个红艳艳的功德箱。小伙子看见,中年男子一言不发,打开的房门刚好遮住他坐着的地方的光线,他的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里,显得有些阴森。
小伙子突然觉得有些冷,他缩一缩脖子,回头对那道士说道:“我知道了,道长一定是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要回头去看,若是执着于过去,非要回头,只会让自己痛苦,是么?”
门边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操起桌上的功德箱,将它抱到小伙子的面前,说道:“道长的意思是: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不待小伙子再说什么,他便转头向着门口的队伍喊道:“下一位准备。”
说完向小伙子摇一摇怀里的功德箱,嘴里还小声呢喃着:“废话可真多。”
摆渡人和咒神走出来,外面青烟缭绕,四处亭台楼阁、山石树木,设计得十分雅致。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道法自然”四个金色的大字在初升的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华。
摆渡人在那光华之下眯一眯眼睛,她扬一扬头发,心道:这是一间漂亮的道观。
再往前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