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中年妇女惊讶了,她诧异地看着情女,十分疑惑:“你……难道就不顾这个女人的死活了?”
情女冷笑两声道:“真是笑话,这个女人的死活,与我有何相干?”她眯起双眼看着中年妇女,说道:“你怨气不化,伤人害命,倒是该多担心担心自己。”
情女走到门前,寺门很小,女人的身体几乎堵住了整个去路。
情女挥一挥手,说道:“让开。”
女人没有让开,她沉默一阵,忽然说道:“哼,‘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我原以为,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没想到……”
情女转头看着她,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凌厉。
“别和我用激将法,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卑躬屈膝的人。我趴在你的脚下,恳求你的怜悯和施舍。”
情女依旧摇着头:“普通的人,不会知道这么多。你究竟是谁?”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紫萝看得出来,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比如,气场。
但她仍旧倔强地说道:“你实现我的愿望,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情女忽然双眼一凛:“你威胁我?”
胸前的印记忽然光芒大盛,紫萝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但她却紧闭了嘴巴不肯再说话。
就在这时,情女的身前忽然涌起了一道黑光。那光不知道是从何而起,只是在她的面前蔓延着,好似从她身体里冒出来的一样。
她的整个眼睛突然之间也黑光缭绕,眼睛里凶光不断。
她就像忽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一样,刚刚还是飞天的仙人,转瞬便成慑人的修罗。
紫萝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连忙后退,却被门槛绊倒,她一屁股摔倒在了寺门口。
阴风呼呼地刮着,越来越大,像凌厉的刀。
情女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慢慢地向她伸出手……
她弯下腰,轻易地抓住了她的脖子。
她抓着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风开始咆哮,地面的尘土被卷到半空中,四散飞扬。
情女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黑光从缝隙里冒出来。
她一只手提着紫萝,将她的脸拉到自己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捏死你,就好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
紫萝没有说话,她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就像被痰咽住了一样。
情女的手慢慢地收拢……
只要一转身,她就可以轻易地抽身而出,但是她仍旧不舍得离开女人的身体。
她的眼前开始变得迷离,她想,也许自己会跟着这个胖女人再死一次吧。是她连累了这个女人了,下辈子再去赎罪吧。
再死一次?再死一次,会是什么感觉?
她渐渐涣散的视线努力地集中到墙头上去,墙面斑驳,墙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得不成样子。
“一簇藤萝向阳栽……
绿槐高处紫花开……”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使不出来,但是嘴巴仍旧不停地开合着。
阴风越吹越急了,她好像又到了江边。
江水好急,她被禁锢在猪笼里。曾经关怀过她的三姑六婆们的丈夫、子侄们抬着猪笼。她蜷在猪笼里,猪笼一上一下地颠簸着,就好像当年坐在大红的轿子里一样。
紫萝没有呼喊,没有求饶,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安静得好似一个旁观者一样。
猪笼被汉子们沉下了江水里,三九的天,江水冷得刺骨。水面浸过她的衣衫,她忽然感到莫名的激动。
她突然奋力地抬起头来,她想看一看江天山上的绿槐树。
江水没过了她的头顶,她看见无数的气泡飞跃而上,眼前出现一片混沌……
原来,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样的感觉。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情女掐在紫萝脖子上的手上。
那一刻,风仿佛在一瞬间停住了,尘土依旧在空中飞扬,但都归于地上。
围绕在情女周遭的黑光忽然隐去,月光照下来,情女的儒裙在月光中被染上了一种淡淡的光晕。
一切,忽又变得无限安详。
情女看着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那只手,有一点点温暖。
她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喊道:“情女……”
她蓦然一惊,连忙松开掐着紫萝的手。
紫萝重重地摔到地上,捂着脖子用力地吸着气。
情女转头去看,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蓝衣飘飘,金黄的面具在黑夜里闪着异样的光。
“财神?!”
财神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时。”
他低头看向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紫萝,问道:“谁指使你的?”
“没……没有人指使我……我……有人告诉我,说只有望川山上的神祈可以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