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变化很大,与上次自己来相比,不见了那四处正立的带刀侍卫,也不见了那森严肃然的冷峻气氛,就连长廊周边的云竹美景、俏丽莲荷也都因久疏于打理而泛黄凋零。
正如一道衰落的凌家一般,不堪入目。
孙管家与游青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向凌天阳的屋宅行去,路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也许是心情都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影响,那是一股落寞,一股苍凉。
走了小半晌,游青远远的就瞥见了那间耸立在各回廊中央的凌家正厅,依然是凛然大气,富丽堂皇。
但这里却不是他的目的地,他的目的地在这件正厅的一侧,那里有一幢简约而舒适的小屋,凌天阳就是住在那里。
心里盘算着见了凌天阳先要跟他讲讲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夜,然后再向他打听打听这块金牌子的来历,至于他的父母,能不见就不见,能避就避,他们家的事,自己也尽量少掺和!
正思虑间,游青与孙管家已经来到了与正厅相接的那条回廊上,还没来得及跨越过去,一声朗笑已是自前方传了过来!
“哈哈哈!贤侄,近来可好?老夫可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游青一抬眼,正好看见了凌保宗那眉开眼笑,热情洋溢的喜庆模样,看那高兴劲,恐怕老来得子也不过如此了。
游青的印象里对这个老人没什么抵触情绪,毕竟他与那陈氏不同,从来没有刁难过自己,只是他那怕老婆的软弱性格多少有些令自己鄙夷。
想了想毕竟是长辈,游青还是停了下来,恭敬的对凌保宗行了一礼,道:“晚辈一切都好,只是看凌伯伯的气色却是有些憔悴了。”
游青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凌保宗险些跌下泪来。一把抱住游青,凌保宗深色落寞,感触万千的道:“这些时日,我实在是心力憔悴了。”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拍了拍游青的肩膀笑道:“好在有贤侄这种人才肯伸出援手,凌家度过危机指日可待!”
游青尴尬的笑了笑,摇头道:“很抱歉,伯父,我此次来凌府仅仅是为了看看凌大哥,凌家的事,我并不打算参与。”
游青此言一出,凌保宗和孙管家都愣在了原地。
孙管家不解的道:“游少侠,你刚才不是……”
游青摆了摆手,道:“孙伯,刚才情况危急,我也是一时心急,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对于凌家目前所面临的危难,由于个人能力所限,请恕晚辈无力承担。”
“这这这……”凌保宗与孙管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凌保宗才先反应过来,他颇有些悲凉意味的叹息一声,道:“我知道贤侄可能对上次内人的所作所为还心有芥蒂,也难怪,士可杀不可辱,凌家让你蒙受侮辱而愤然离去,的确是过分了些。可是好男儿也该有一份广阔的胸襟嘛,总为了这些小事而斤斤计较,就有失大丈夫之风了。”
见游青沉默不语,凌保宗知道话不能说的太重,笑道:“好了,贤侄无意助凌家度过危难,也没人会说你的不是,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凌家能够走到今天这步也许就是命运使然,气数尽了,任谁也无法挽回。先去看望天阳吧,你们兄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老夫就不打扰了。”凌保宗说完,抬了抬手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向正厅方向而去,昌福急忙跟上,轻扶着凌保宗有些踉跄的身躯。
看着凌保宗老态毕现的模样,游青的心中忽然掠过一丝不忍,一丝丝强烈的自责也在这一刻蔓延开来。
“游少侠,走吧。”
游青点了点头,跟着孙管家的脚步,走向了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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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保宗颓丧的身躯,迈着懒散的步子走进正厅。刚一进门,就看见一脸期待的陈氏和坐在一旁的芸香。
芸香见老爷回来,心下惶恐,急忙从陈氏赐的座位上站起身来。
凌保宗见状挥了挥手,道:“不碍事,坐下吧孩子,凌家欠你们的,该还了。”
这句话说的陈氏莫名其妙,她快步走上前,急切的问道:“你见到那小子……呃……那位高人了?”
凌保宗木然的点了点头。
陈氏又道,“怎么说?”
凌保宗瞥了她一眼,道“什么怎么说。”
陈氏急了,道:“你没跟他说凌家现在的状况吗?”
凌保宗冷笑一声,道:“凌家现在什么状况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说你这老家伙是不是成心跟我兜圈子?怎么就跟他没关系了?好歹他白吃白喝的在我们凌家呆了十多天呢!这笔账你怎么不算算?”
凌保宗瞪大了眼睛盯着陈氏,好像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陈氏不满道:“好了,你也不用瞪个牛眼看我。反正凌家现在能依靠的势力已经所剩无几了,若是现在能傍上崇武门这棵大树,家业复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之前得罪过他,我去不合适,所以还得你去,想办法说服他,帮凌家度过难关。”
凌保宗径直走向台阶上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