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训练出来的,能出这样的纰漏?老眼不着痕迹地打量梁晏,只见到他老神在在,眼里没有半分惊慌,可见此事与他无关,真是下人闯出来的祸?不管是不是,现在他对梁晏的怀疑减少了几分。
当梁博森风风火火的赶到忠王府时,隆禧太后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当她的眼睛看向弟弟时,更是含着万年寒冰般地让人透心凉。
李盛基与孙抚芳端坐在隆禧太后的下首处,两人的神情都是一脸的愤慨,这位当朝宰辅当得可真是“称职”,将他们一家子当成了穷亲戚。
李芫已经让嬷嬷抱下去了,李凰熙站在一旁给隆禧太后奉茶,李安熙更是轻拍太后的背小心劝慰她莫要气坏了身子,祖母千万要保重身子云云,这举动深得隆禧太后的喜爱,看她的眼神更为柔和,在这紧张的气氛里面仍伸手轻抚了一下她头顶的秀发。
李凰熙微微侧目一眼,对于这局面是相当的满意,李安熙不同于其他手庶出妹妹,她自然要拉一把,若能就此得到隆禧太后的喜爱,那可是大有裨益之事。
“忠王是哀家的亲子,怎么就沦落到要到舅家接济的地步?”隆禧太后冷声质问,“博森,你倒是给哀家好好地说道说道。”
梁博森忙拱手讪笑道:“娘娘,这不过是个误会,此事必定是下人听错了话办错了差……”
李盛基站起来看向这与他年纪相当的舅舅,因被他羞辱,脸色至今还没有缓过来,“相爷倒是说得轻巧,当我忠王府是乞丐吗?还会缺少杯盏碗碟?”一声比一声高。
梁博森心里大怒,你他娘的王府就是比不上他相府有财势,除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封号,你李盛基若不是有个听话乖巧能挣得脸面的女儿,你还有啥?只是面上这话不能说,不然自家大姐那关就过不了,“王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亲舅甥,是嫡亲的关系,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这样羞辱忠王府,一场误会而已……”
李凰熙却在这时候道:“舅公在场,本不应有我这晚辈说话的余地,只是这话确实是从令府里的仆从嘴里说出的,不但我听闻,皇祖母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舅公,如果用一场误会就推搪过去,你让我忠王府以后如何抬头见人?如何在京时立足?回京城时就人人笑话忠王府的家什破烂,知情的会道我父清廉,不知情的指不定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现在舅公又来这一遭,只怕更要遭人非议。”小脸上是忧得不能再忧,愁云惨淡般地掩盖着。,
梁博森不悦地看了眼这个隔了代的晚辈,心里对她可是半点好感也欠奉,只是此时却涎着笑脸解释,“凰熙,你唤得我一声舅公,我又怎么会与忠王府过不去,故意落你们的面子?”
“父亲说得在理,表哥,你也莫要记在心里从而失了两家和气。”梁晏看似诚恳地道,“父亲,不如让那几个传话的奴仆进来问话,这样源头也好找出来加以惩戒给表哥表嫂一个交代,您看可好?”
“对对对,晏儿的提议妥当,若是我相府之人的过失,我自当会严惩。”梁博森当即大义凛然地道。
隆禧太后冷笑一声,抬手让人提那几个连她都不放在眼里的刁奴进来,一想到这几个刁奴看她一身布衣,鼻孔都朝天,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话,这样冒犯她威严的事情,自她在皇宫里站稳脚跟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这样做。
不知她的身份也就罢了,明知眼前站的是忠王夫妇与郡主,还能说话嚣张跋扈,那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晏眼里的精光在那几名相府的下人抖着身子脸上浮肿地进来时就一闪不见,梁博森当即严厉问话,无奈这几名奴仆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一致说道是奉了相府的命令说话,不敢擅自改词,气得梁博森差点当场跳脚,这几个不知所谓的刁奴到底是何人培养的?回去后定当严查。
隆禧太后冷哼一声,“这还要怎么审?若今儿个我没有一时心血来潮到三儿这府里走走,是不是你就可以欺到他的头上?博森,你可是他亲舅舅,哀家的亲弟弟,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想要全京城都看我们天家的笑话?”
梁博森这时候也意识到长姐是真正动怒了,忙一掀衣摆真个跪下道:“大姐,我真是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这不过是一场误会……”
“这是不是一场误会现在还重要吗?亏你当了几年相爷,连这个都要哀家教你吗?”隆禧太后将茶碗重重一搁道,“再退一步说这只能说明你治下不严,连自己府邸里的下人都没有管教得好,哀家如何放心让你当那百官之首处理国之要事?”
这下问题严重了,忠王一家与梁博森都愣住了,隆禧太后这是要罢黜梁博森的相位吗?
梁晏上前笑着给隆禧太后续茶,“姑母,哪家府里能保证一清二白的?水至清则无鱼,有一两个害群之马实属再正常不过,这事情侄儿也问过了,是兰鸢下的命令,倒是与家父无关……”
这几句话深得梁博森的心,忙不迭地点头,现在也顾不上女儿,先保住自己的地位要紧,但仍找理由为女儿开脱,“兰鸢也不知为何会有此念头,怕是她病糊涂了才会做出这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