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些五颜六色叫不出名的野花,想到这处,我却又想到了那悠然绵长的琴声,和那抚琴之人——
顾清衡,一世未见,也不晓得他现在过得如何了,都说我动得是真心真情,自然想起来了就不免有些感伤,想来,我六根未净,也能成仙,实在奇了。
也罢,反正我是下凡来取百花之露的,现下日头高照,哪里会有什么晨露,倒不如循着记忆,找找那处崖下的世外桃源。
该是庆幸,循着记忆,我还真找到了那处悬崖,只是同往常有些微风变化了,虽然树木依旧,但也不再是那般模样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猛虎出现。
唉,一切都变了,只是我还妄想着,所有都停在原来,未曾改变。
“救……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这一声声呼救,惊飞了停歇在树枝上的鸟儿,惊得小兽四下逃窜,惊得从一方向传来了悉索声,以往常在战场上的经验来看,估摸着是来了好几个人了,但听那些断断续续的嘻笑咒骂,合还不是什么好人,听那口气,是土匪之类的还大有可能。
我循着声去,见着的便是那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悬崖,而此刻,一书生打扮的男子正一手拉着一枝小得可怜的树木,一手还死搂着怀里的古琴,生怕琴落下崖去摔坏了,面色土灰,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又四处摸索,直弄得白皙的臂膀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血口子,内里有血丝丝流出,再点点滴落。
他不会是躲避那些个匪贼才出现在这处的吧,一不小心便落了悬崖,好在崖边生了颗小树,他方才侥幸的没有跌下崖去,只是他方才那震天的几声呼救,合该得把寻他的匪贼尽数引了来。
见他嘴一张,似乎又要呼救,我便直接将他的嘴用手捂上,他震惊的瞪大了眼,我也不予理会,只细听着远处的声,见他们似乎失了方向,这才将他拉了上来,站在崖上的他却顾不得礼仪,只楞楞的看着我,还是那副惊恐模样。
少顷,方才颤抖着手指着我,看得我蹙起了眉头,忽然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来,果然——
“鬼啊!”
真是的,须得着着般大惊小怪的么?我算起来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这般失礼。
啧,但听远处传来类似找到了的话,合该他方才那声惊叫是把方才正要离去的匪贼引了来。
果然——
悉悉索索的声音临近了,我影去了身形,遮住小道的树木杂草被拉扯开来,从那里出现几张仆从打扮的人,我方才醒悟,若是非这是哪家调皮的公子哥,不在家好生待着,偏生要出来闲逛,啧,原来是我想错了。
但是,似乎又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啊——
那书生模样的人苍白了一张脸,看着来人逼近,又堪堪后退,也不怕再一个不小心失足落了下去。
那厢领头的人蹙了眉:“小子,你可别想跑了,既然都已经被卖到那地儿去了,还装什么清高?好好随哥几个回去接客,以后吃香喝辣好日子多着呢,否则,有你苦头吃!”
啧啧,这是闹哪样啊?逼良为娼?哧,我眼已经不再像往常那般看不清了,这人分明是男的啊,怎么接客?
莫非……咳咳,不会是那个地儿的人吧?呃,应当不会,合该是我想错了……
结果,没错——
那人咬咬牙,又将怀里的古琴抱紧了几分:“那种龌蹉事小生如何也不会去做!就算是死,小生也再不会回南馆!”
啧,还真是,当真没想到啊,不过他那一番话还挺有骨气的,再看他面相,桃花眼柳叶眉,翘挺的鼻,淡粉的唇,若非那一声落魄书生呃打扮,十足十的美人啊,也怪不得那几个人从南馆追到了这么偏僻的地儿。
“龌蹉事?你也不想想是谁将你卖来的,远近闻名的人啊,也不知道你口中的龌蹉事和那人做了几回!”带头的那人满脸鄙夷。
“要不是你长得这个模样,我们也不会在这儿和你多费口舌!”另一人复合着,听得那书生模样的人羞愤得不行,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怀里古琴又不自觉搂紧了几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