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能真正信任自己,甚至让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
话音刚落,一声尖叫传来:“啊!”
一群黑衣人忽然从两边屋顶上跳下,乱剑砍杀围在沈耳身边的士兵。
“有人要劫持刑场,守住犯人!”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跑开。
“守住囚犯!”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响起。
混乱中,我被人用力推开。
李诗的声音从身后幽幽飘来,“这是你等待了很久的时机。”
话里,似欣慰,似羡慕,似祝福。
来不及回头看清她的表情,我已被人潮涌动推向远处。
再回头,李诗那倾城倾国的容貌淹没在人潮。她微扬嘴角,轻轻举手,摇了摇。
她是在说再见。
这是一个即将隐没在历史潮流的悲剧人物,后人会这么描述这样一个红颜:她祸国殃民,使南国陷入混战当中。
很多历史人物,若我们没有亲眼目睹,谁又明白他们其中的苦涩。
场面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刀剑,尖叫,脚步,各种声音交杂。
一道娇小明媚的黑色倩影闪到囚车右下方,举剑将包围着沈耳的木框砍断,接着将他拉下囚车。
“你是……”沈耳看着黑色面布上的那双明亮大眼,大受震撼。
蒙面人隔着面部说道:“狗官,还想活命废话别那么多,跟我走!”
接着拉过他的手一跃而起,却因为自身体型过于渺小,跃不动,眼见前面以为士兵持剑冲上前,她小声咒骂了声“真是麻烦”后,一剑斩断沈耳身上套着的锁链和木板,再一脚踢向冲过来的士兵。
“狗官,想要活命自己跟我走!”
也不知沈耳是否真的乖乖跟着走了,之后,我被推搡到了别的地方。
“小岚,小岚!”
流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可是声出何处,我举目眺望,在涌动的人头中我寻觅不得。
“小岚!”流止从混乱的人群中飞身跃过来,牵过我的手,往混战的地方远离,“没事的,我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流止,你一直暗中保护我,还记得跟我一同进宫的小寒么。”
“不记得。”
“不可能,我在哪儿,他就在哪,长得高大修长,很明显。”
他究竟是不是韩真璟,若是,我高兴,可如今情势危急,他会不会有危险,若不是,那就还是公厘夏,他究竟去哪儿了,他说过要带我离开的。
“我的眼中除了你,谁都看不到。”
他持剑杀出重围,握着我的力道加重,生怕一转眼,身后的我就乱跑了般。
场面厮杀混战,我咬牙,揪住流止的手便狠狠咬了一口,他闷哼一声,手有片刻的松懈,他松懈的片刻间,我却未抽出手,又已被他紧握。
这片刻的迟疑,没给我挣脱掉,却为敌人挣到空隙,一剑划过流止的手臂。
“流止!”
流止双目赤红,一剑抹在对方的脖子上,拉着我踏尸而过,解释道:“殿下既然已前往兵营,今日是不会亲自前来,这劫刑场的命令由常小姐代为发出,但是我誓会保护好你。”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几日我传出去的信也皆由常小姐过目,韩真璟从来都没看过。
他怎么可能是小寒,小寒一直都是公厘夏。
而韩真璟呢,大概还在常子衿长,常子衿短,他身边的一切大小事务都归她管了吧,已经是默许的妻子,我图什么!我不是悲天悯人的女子,我做的一切大都有所图,要么报恩,要么求存,以及得到所爱之人的重视。
我把满腔真心交付给他,却换得这么不屑一顾。
我一时气急攻心,失去理智,甩掉流止的手,“放开,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既然他不在乎,这事已了,那么我走!”
走了,我同样会让自己过得很好,我不会像每个悲戚的女子,整日以泪洗面,我会忘掉他,逍遥自在的生活。因为我不再亏欠他的。
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一个蒙面黑衣人忽然停下来,我眼尖细,什么蒙巾都遮挡不住我对那双眼的熟悉。
天真的韩真璟,不要以为我一直没发现你,你想假扮一个人,最好先把眼睛整整!那么明显真当我是傻子。
之前的小寒的确是公厘夏,只是在公厘夏质问过我那番话之后便不再是公厘夏。
替我擦药水的是韩真璟,难怪如此冷漠。
蒙面人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撇开脸,失神间一根暗箭向他身后席卷而去,而他却未有察觉。
我不由自主地冲上前,胸口一阵疼痛,低头,胸口前已经插上了一支箭。
“小岚!”流止撕心裂肺的叫喊让我意识到,我似乎受伤了。
耳朵如同灌水般嘈杂,却恨不清晰,如同快速倒带的电影,影像画面和声音交杂在一块,分辨不出剧情。
最是回望韩真璟的那一眼,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