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他原本要说出口的拒绝便咽在了喉咙里。
风雨凄迷,凌细柳立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少年落寞的背影。
翌日,凌细柳遣了白鹭出去打探,并未听说国公府出了什么事儿。也许,是真的出了事儿,只是世人不知而已。
这样静谧的气氛更似暴风雨前的宁静,凌细柳立在昨夜送舒檀离开的地方,她仰首看向四角的天空,碧空万里,云卷云舒,雨水冲刷过后的天空清透的直让人心慌。
世人都说天不藏奸,这样一碧如洗的天空下,恶人是否都会心生愧疚?无处藏身?
没过几天,凌细柳突然听闻安国公病重,距离两人婚期不过十天了。她有心探望,但迫于礼法,婚前她却是不能去安国公府的,尤其是这一对儿新人是不能碰面的,若是见了必有血光之灾。
思量之下,便由安成侯带了礼物去国公府探望。
凌细柳在屋子里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上午,待安成侯回府,她便焦急地询问安国公病情。
安成侯自回来之后便一直愁着一张脸,似乎是不太高兴,凌细柳追问之下,他却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你放心吧,这婚定是能成的。”
凌细柳听了这话,心里猛然一惊。他一早便知道安国公是属意阳陵侯府的小姐,若不然也不会在唐翎贞操被质疑之时,不顾舒檀的脸面,以长者的身份冒然请了媒人为两家说亲。
可惜的是安国公没有料到自己的孙儿性子乖张,竟公然忤逆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凌细柳猜测安国公是否想借由自己病重之由阻碍婚事,但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她自己推翻了,安国公不是小孩子,他拖真使了这孩子气的伎俩,倒显得有些为老不尊。
更何况便是他病重也不过是推迟婚姻,除非安国公……病逝,舒檀守孝,否则这婚是推不了多久的。
安国公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便是因为婚事被孙儿摆了一道儿,但这并不代表他老了,不中用了。
安国公病重的消息很快便传入宫中,皇帝也在他病后的某日下午悄然入了安国公府。
国公府看门的下人并没有在第一眼认出来人身份,皇帝便跟前近侍拍门,却生生碰了个冷钉子,只因国公爷下了命令,“谢绝探视。”
皇帝难得的好脾气,朝近侍使了眼色,小黄门顿时会意,上前淡淡一笑道:“我家公子是世子的朋友,你只需跟他说有位姓齐的公子找他便是,烦劳通禀。”
看门的下人蹙了蹙眉,正要拒绝,却被路过的管家瞧见,大惊道:“皇、皇上……”
皇帝的脸色微变,淡淡点头道:“听说安国公卧病在床,朕特来探视。”
管家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看到皇帝亲临国公府并未吓得大失方寸,稍稍定了定身边弓着身子将人引了进去。
“老爷子得了什么病?”皇帝状似不经意地问出口道。
管家垂着头,恭敬地答道:“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前几天下雨的时候感染了风寒,太医早就来瞧过了,嘱托了国公爷多休息,切勿劳神,偏偏国公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是以病情不断加重。”
皇帝闻言,眸光半敛,“安国公为国鞠躬尽瘁,朕心甚慰,不过国公年纪大了,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
管家听了皇帝的话不由一怔,即便没有抬头他也察觉到来自上方的寒意,皇帝的话分明是别有深意。
他顿时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背上却渐渐地起了一层冷汗。
管家带着皇帝穿梭在高门深院中,突然,皇帝停下了脚步,侧首指着不远处的几间幽静的房子道:“朕记得,这里似乎是舒檀的书房?”
“是,世子的书房一直没有换过。”管家瞥了一眼皇帝手指的方向。
几年前,舒檀入宫成为皇帝的伴读,两人年龄相差不大,皇帝时常出宫视察民情,时不时便要到安国公府来改换行装,是以皇帝对安国公府并不陌生,而舒檀的书房更是两人时常碰头的地方。
皇帝脚步顿了顿,转身便朝着舒檀的书房行去。
跟在身后的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即将人引到了书房门口,只不过世子的书房素来便不准旁人进入,管家将皇帝引到门口却自己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皇帝一眼便瞧出其中的意味,他淡淡开口道:“于磐可在府上?”
“世子一早便出去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管家小心翼翼道:“奴才这就命人去请世子回来。”
皇帝瞥了他一眼,并未表示反对。
管家连忙退后几步向一旁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待管家吩咐完,再回头却见皇帝已抬脚进了书房。他不由在心里捏了把汗,世子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还是赶紧命人去请他回来才好。
待舒檀听了消息,急匆匆地赶回国公府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他立在书房外深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敞开的房门,他不由便蹙了蹙眉,抬脚便入了书房。
皇帝今天穿了一件儿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