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城头有人在看孤独的风景,想起韩王临走叮嘱,韩牧强压住心头怒火,朝身后大吼:
“韩非子,赶紧跟上来!”
齐孟真抬头凝望城头看风景的这位。
此人身着华服,器宇不凡,约莫三十岁光景,目光注视腥红河水,一脸的云淡风轻。
残留的记忆告诉齐孟,城头这位正是李斯,李斯劣迹斑斑:
偷看村姑洗澡,借韩非子钱不还,最后还害死了老师荀卿。
认清李斯真面目后,齐孟嘴角蹦出两字。
“贱人!”
胖酒桶在齐孟身上摸了好久什么也没摸到,老羞成怒,狠狠把长袍丢在齐孟脚下,扯着嗓门喊:
“下一个!”
妈蛋!齐孟想一剑捅死破酒桶,城头弓弩手一直瞄准这边,目不转睛,齐孟压抑住杀人冲动,朝酒桶竖起中指,捡起衣服,走了。
漫长的安检结束,使团缓缓进城。
韩牧忿忿不平,经过城门时一拳打在破酒桶脸颊上,顿时血流如注,秦军正要发作,李斯微微摆手。
破酒桶看见李斯动作,顾不得止血,吓得一动不动。
“这位韩国将军,似乎很不老实,待会儿你们可要好好照顾。”李斯冷冷说道。
“诺!”
很多年后,齐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咸阳城的情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漂满浮尸的渭河。
从城外走到城内,齐孟用了足足十分钟,这十分钟成为齐孟永恒的黑暗回忆,铭刻在齐孟心中,挥之不去。后世史学家称之为黑暗十分钟,最长十分钟,载入帝国史册。
穿过城门甬道,终于来到咸阳内城。
眼前景色应接不暇。
宽阔的街道上的到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马拉着各种货物四次奔走,果然是大秦首都,
“韩兄,瘦了!”
正在欣赏咸阳城风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尖细的嗓音。
李斯个子不高,身体微驼,一双小眼睛开始在齐孟脸上仔细打量,这让齐孟感觉很不舒服。
“李大····大人,风光无限啊。”齐孟一开口,仍旧期期艾艾。
李斯,楚人,幼时顽劣不堪,后拜入荀子门下,研究法学,学成后背叛师训,杀师求荣,入咸阳,助暴君,成为大秦最锋利的爪牙,残害天下苍生。
一句话,李斯就是一个人渣。
当年在荀子门下,李斯与韩非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关系不可谓不亲密。
后因政见不合,李斯欲成霸道,韩非主张王道,两人分道扬镳,李斯去秦国,韩非子回到韩国。
“李·····李兄,你在咸·····咸阳飞····飞黄腾达·····”
望着老同学结结巴巴期期艾艾吞吞吐吐而想极力讨好自己的样子,身为大秦丞相的李斯露出得意神色。
十年不见,韩非子一点没变。
管你怀才不遇也好才华横溢也好江郎才尽也好,一张嘴,你就是一个磕巴,磕巴,能有什么出息!
“为国为民,谈不上什么飞黄腾达,贤弟严重了!”
李斯心底冷笑,为了不让这个磕巴来咸阳,他费了不少周折,完全是多余!心里幻想嬴政见到韩非子时的场景,韩非结结巴巴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的场景,一定十分滑稽。
“李兄别·····别来无恙!”
齐孟在心底把韩非子骂了一万遍,凭什么别人穿越都是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哄得小萝莉骗的******,偏偏老子就成了你,和人说话就脸红,吞吞吐吐,以后还怎么泡妹怎么治国怎么齐家平天下!
“李斯在秦国承蒙三代秦王恩宠,上领百官,下安苍生,眼下天下未定,当思如何辅佐君王,谈什么飞黄腾达!韩兄说笑了。”
振振有词冠冕堂皇滴水不漏,齐孟望着李斯,忽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李斯罪行天下皆知,欺上瞒下,无恶不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竟然在齐孟面前说出这样恶心的话,
这一刻,齐孟终于明白,****不可怕,就怕****有文化。
看韩非子不说话,李斯继续自说自话。
“君上拜读贤弟大作,十分欣赏,读到贤弟把行商等人比作蛀虫一段,击节赞赏!忘乎所以,想那苏秦张仪再世也不过如此!”
李斯此话不假,因为吕不韦的存在,嬴政对商人耿耿于怀,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
见到韩非子在书中评价商人为蛀虫,自然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齐孟不知该说什么,李斯见状自然不肯沉默,继续滔滔不绝。
“是李斯口拙,想那纵横阴阳之徒,扰乱诸侯,谋一己之私,不得善终,怎么能与我法家名士相提并论?”
“既然来了咸阳,不如与李斯一起建功立业!辅佐大王一统六国!”
李斯顺手抛下佩剑,一把握住齐孟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