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决定去找二爷爷,杆子叔盗墓的行为做的太缺德,她不能容忍却也无能为力。读零零小说
第二件就是杆子叔带人把我们家的土地分了,土地改革早已结束了,借复查之名杆子叔故意迫害我们家和二爷爷家,这件事如果要想弄个明白,非得二爷爷出面不可,他现在虽然老了,但仍然担任着村长这个职务,到区里把政策问明白,能不能把中农人家当成地主恶霸打了。
娘把我小妹妹拾娺好了以后就上了路,怀里还揣着十几个铁钉,就是我和哥哥从杆子叔家的灵堂上捡到的那些。
娘没有去参加六爷爷的葬礼,她琢磨着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去与不去已经没有实际的意义。
刚出村口的时候正好与区里的郝区长相遇,郝区长是特意到村里来检查工作的,她刚刚接过区长的位子,需要重新摸底,所以坚持亲自走到每一个村庄。娘说杆子叔正在家为六爷爷办丧事,正忙着呢。郝区长说无妨,随便问了一下葛春霞的身体情况,娘把自自己的看法和想法都跟郝区长述说明白,分手的时候郝区长说还是别去找老人家了,今天由他跟杆子叔谈,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娘听从了郝区长的话,一道与与她一起回来。
郝区长在天黑以前走了,跟杆子叔谈论什么也不知道,有人说是杆子叔挨尅,郝区长生气走的。
但杆子叔却是火了,当天下午就打发人把我娘弄到了村公所,他和葛春霞都不公开面露,只在背后操纵。一切由那个姓余个代理妇救会主任说了算,民兵们一听说我娘要讨回她们已经分到手里的土地,个个都红了眼,要吃人似的,质问我娘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娘说我们家的土地都是合法的,凭什么分给你们。
余主任是很积极的,听了娘的说话后哈哈笑着说道:“怎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呀,现在是我们群众说了算,凭得就是群众都同意这样做,你能咋的!”
“看来你们真是穷骨头扎人啦,也不看看你们是一帮什么样的货色!”说着话娘从兜里掏出了那十几颗钉子比划一下:“看看吧,你们的所谓的农会主任,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盗墓贼!还有脸说啥?”有人从娘手里抢过钉子,看到上面有我爹爹的名字,急忙忙拿着出去走了。
娘说:“我们家是有土地不假,但是这都是老祖宗汗珠子摔八半儿、肚里肚外舍不得吃置办下的,当初你们干啥去啦,喝酒赌钱抽大烟,穷疯了就****分人家的土地,穷还穷出理来啦!”娘的话触动了很多人的心,脸上挂不住,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是贫穷的。
民兵们不干了,有人拿娘回我姥爷家的事儿找话说,说娘是投敌,娘说没有投敌,只是到娘家住了一阵子,有人质问:“快要打仗的时候,人家都向外逃,你一家子为什么偏偏要向城那边跑?这还不是投敌?”娘没有吱声,许久,想起我们一家跟姥爷出去逃避战火的事,说道:“我们也没有住在城里,而是随娘家爹到老寨山的程家庄逃难去的,在那住了小半年!”看看天色已经晚了,娘抱过我妹妹腊月喂奶,不再里她们的说话,一声不响的任凭她们嚷嚷。有人先回家吃饭,准备回来轮班看守,娘看她们没有罢休的意思,把给妹妹准备的水自己喝了,心想怎么也不能缺了我妹妹的奶水。
晚饭以后,民兵交接换班的空儿,展松叔进来了,他悄悄对娘说:“嫂子,您就别执拗啦,服个软儿得了,一个女人家撑的什么能.”娘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冷的说道:“说你投敌了,你也认啦?你大哥可是参加了队伍的人啦,她们这不是欺负人嘛!”见有人进来,展松叔不再说话,磨磨蹭蹭的走出门去,临出门时说道:“已经吩咐民兵去程家庄调查去了。”
这一夜女民兵们对我娘提问了很多的事,大部分关系到爹爹的,娘根本不知道也不懂。比如郭区长和爹爹究竟是什么关系,郭区长是****里面究竟是什么职务,展雄怎么会单单在爷爷的葬礼上杀人,是不是我爹爹的主谋,要不然展雄怎么会说用人血人头给大爷祭灵?烈士余展功(小田儿)的牺牲是不是我爹爹的主谋,不然的话展雄怎么会知道是那样的详细?魏老大怎么偏偏住在你们家里?魏老大刚被抓住,你就回来了,有这么巧吗?等等莱阳城里这些年与余家庄所发生的事情,只要是坏事都怀疑在了我爹爹的头上,但是这些所有的事情,娘根本无法回答,甚至她也琢磨着我爹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真是****的奸细?但夫妻多年,不说别的,仅说爹爹的人品,娘还是绝对信得过的,他不相信爹爹是那样的人,更不相信爹爹会带着展雄的还乡团回家杀害自己的父老乡亲,这些使她迷茫而又无法回答的问题,娘不敢信口结论,只能沉默不语。
但这就更给民兵们留下了口实:说与不说是态度问题,说的多少是记性问题。半夜,娘困了,但睡不着,她知道问题的性质发生了变化,远不是她起初想的那样简单,后悔没有下决心去找二爷爷,假如二爷爷今天和她一起回来,不,假如二爷爷留住她在那边住上一夜,这些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