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自是不提。
二月八日,距离春节还有十天,我迎来了在监狱里第一个接见日。
在去接见室的路上,我就在想会是谁来接见我。妻子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现在正是美发店最忙的时候了。极有可能是老母亲来。我真是作孽呀!这冻天冻地的,老太太大老远的跑来看我,万一在路上滑一跤可怎么整?一想到这,我的心里就惴惴不安的。
进了接见室,我们一起来接见的四个人贴着墙站成一排等候接见室里的女干警喊我们的名字。只要是听见喊谁的名字就意味着家里的人在等候区等着接见自己的家人呢。我们四人站在墙边,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向接见室的大玻璃窗看去,都盼着能在接见室的入口处看见自己的家人。一个,二个,三个,和我一起来的都走到接见室的大玻璃跟前拿着电话,隔着玻璃和家人聊着,就我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墙边上。我心中不免焦急起来,怎么我的家人还不来呢?来的一定是老母亲!外面的天这么冷,路肯定滑的厉害,是不是老母亲不小心滑倒了?一定是这样的。真是的!哥哥为什么不来呢,这么冷的天让老太太自己一个人来?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忽然看见接见室的入口处,有一个头戴白色毛线帽的身影。我激动了,是的,那是我妈妈!妈妈领着一堆东西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的,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寻找我呢。激动之下,我忘记了和值班干警报告了,急匆匆的就往大玻璃窗走去。
“站住!******的。谁让你走的。”接见室的一个值班干警虎着脸向我吼道。
我吃了一惊,连忙站住,连声说“对不起”。我指了指窗外的老人说:“对不起!我忘记了报告。我家里人来了。”
值班干警看了看窗外的老太太,挥挥手让我走。我来到大玻璃前,拿起电话,隔着玻璃比划着,意思让妈妈也拿起她面前的电话。妈妈看明白了我的意思,拿起电话放到耳边。
“妈!你还好吗?”
妈妈冲着我笑了笑,可笑的是那么的勉强,脸上的那一丝笑意分明是强挤出来的。“我啊,我很好!”一句“我很好”从妈妈的嗓子哽咽的挤出来。我知道,妈妈看见自己的儿子被关在里面心里十分的难过。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可还没等我说呢,妈妈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儿子!妈妈想死你了!想你想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呜呜······”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妈妈,你别哭了!别难过。很快的,儿子就会出去的。”我强忍着泪水无力地安慰着妈妈“快,你看儿子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和儿子说说话。”
“呜呜·····,我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见你在里面受人家欺负呢。妈妈知道你在里面受苦呢。呜呜·····”在我的劝说下,妈妈渐渐止住了哭泣,伸手把头上带着的帽子摘下来擦眼泪。在这一瞬间,我的泪水没能忍住,无声地滑落进我的嘴角,咸咸的,涩涩的。我看见了妈妈一头的白发,刺眼的白发中间夹杂着一两缕黑灰色的发丝。记得我开庭时妈妈的头发还不是如此呢。我明白,是妈妈为儿子担惊受怕愁出来的!
妈妈擦干眼泪一抬头,看见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急忙哽咽地问:“儿子,你又怎么的了?你不让妈妈哭你自己却哭,是不是在里面有人欺负你?”说着,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我慌忙用手擦了擦眼泪说:“没有。现在监狱都光明了,不会有人欺负我的。真的没有人欺负我!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别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出去找找你的那帮老战友,玩玩麻将,打打牌。”
“好的,我知道了。我没事儿的,就是担心你。马上就过年了,我给你买了一箱方便面和香肠。还有一些咸菜,一包卫生纸,一代洗衣粉,两块透明皂,一管牙膏,一套衬衣衬裤,两个短裤,两双袜子。你看看还缺什么?”妈妈一一叨咕着带来的东西。
“不缺了,不缺了。”我急忙答道。
“对了,还给你带了两条烟。抽烟对身体不好,记着少抽点。”
我点着头说知道了。
“过年了,我先给你存一千,够不够?不够,我再多给你存点。记着,在里面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听到没有。”
“够了。我用不了这么多的。我都计划好了,每个月二百,这一千块钱够我花五个月的呢。等六月份你让我妻子来吧,这么远的路,你就别跑来跑去的了。”我嘱咐着说。
“哎呀!你就不用管我啦。我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来看看你。你不让我来,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妈妈固执的说。
我知道妈妈一向是独断专行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要是她拿定主意了。“那下次来的时候让我哥陪着你来。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我现在身体还能动弹。再说了,你哥给私人打工,请不下来假。如果请假了,今年一年的奖金就没有了,将近一万块钱呢。还是不用他来的好。你不要因为这个怨你哥哥。”
“妈,我谁也不怨。要怨就怨我自己!”
“好了,儿子看见了就好了。见你身体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