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上午,我、铁子和常春正在床上闲聊。忽然,门被呼啦一下推开了。就见大管子站在门口十分严肃地喊:“起立!”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迅速的站了起来,双手垂直地放在裤线上立正站好。我以为又是哪个干部进来巡视呢,因为三十八条的第三十七条规定,来宾、警官进入监舍时,除患病和按规定就寝外,起立致意。
大管子见众人神色紧张的站得标杆溜直的,紧绷的脸顿时乐成了绽放的菊花。只见他身子往旁边一闪,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屋里众人见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原先笔直的站姿开始凌乱了。一些老犯人对着这名中年男子十分恭敬地打着招呼。“来了,小哥!”“小哥好!”“小哥!你好长时间没来我们屋了,忙什么呢?”
这个被叫做“小哥”的人迈着方步缓慢地进了屋,不时地挥手向和他打招呼的人致意,脸上堆满了谦和的笑容,嘴里“嗯哈啊”地做着应答。我猜想,这个叫做小哥的人一定就是三中队的那个大哥,和想象中的大哥不一样,没有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后来我证实了小哥的确就是三中队的大哥,因为合同咋骗获刑14年。小哥的妻子在一个地市级的检察院工作,很有些来头。监狱的各级领导都对小哥另眼相看,照顾有加。据说是监狱长的照顾户。难怪有这么大的气派。
大管子领着小哥来到我面前指着我说:“小哥,这就是新分来的唐龙。”
铁子和常春见了赶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小哥!”。我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小哥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都坐下说,都坐下说。”我们三人见小哥还站着呢,哪里敢坐下,只好陪着站着。大管子很有眼力架,连忙搬来一个椅子让小哥落座。我们才在小哥的“坐下说”的命令下坐在床上。我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何会点名道姓的直接说到我?
小哥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地对我说:“我就叫你小龙吧!听大管子说你是个大学生?”
“哪里呀,我早就毕业了。”
小哥一摆手,笑了笑说:“对,我知道你早就毕业了。可能是我表达的不是十分清楚。我的意思说你是上过大学的,笔头子功夫一定差不了。想请你帮个忙?”
我一听,原来是三中队的大哥请我帮忙,而且人很是真么随和,我要是不答应未免有些做大了。我也笑眯眯地说:“小哥,你尽管吩咐,让我干什么?只要是我能够干的!”
“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桃队的事儿?”小哥一本正经地说。
“哦!小哥,关于桃队的事儿我是前几天听说的。”我插了句话。
“哦。知道就好,省得我再学了。你来根烟吧?”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盒中华香烟给我递了过来一根。
“谢谢小哥!”我接过烟连忙道谢。
小哥也点上一根慢慢的吸了一口,缓缓地说:“你也知道,咱们中队不是有个工厂吗?有一部分犯人每天都要出去干活。这个工厂组建的时候就是桃队领着人干的。大队想着要给桃队一个什么劳模之类的奖项,需要写一下有关桃队的先进事迹。你是念过大学的人,文化高,能够把这个事儿写清楚,而且还要有文采。你就当时帮我了,怎么样?”
“小哥,瞧你。说哪去了?这个先进事迹的稿子我能写,不过我都不知道这个工厂是具体干什么的?当初建厂时是个什么情形?能不能找一个当时在场的犯人来给我说道说道,让我明白当时是个什么状况。”我一口应承下来。
“你说的在理。哎呀!当时我也没进来呢。这样吧,等收工了,我找一个当时在场的来和你讲讲当时的情况,好吧!”小哥沉吟了一下说。
“就这样吧。你呢,好好给我写,写的好呢,我会向中队的干部反应,有机会让你干上黑秘的活。”小哥向我许偌说。
“小哥,别的。老实说,我在法外的时候就和领导们打交道。我现在实在是够了,不愿意再和哪一个干部有什么关系了。在集训队的时候我曾经帮他们干过,也是很辛苦的。我就想着能静静地干些出力的活,只要是能挣着分,累点无所谓!稿子呢,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尽力去写。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别和干部说稿子是我写的就好。”
小哥有些意外,惊讶地瞅着我说:“你这小子,是有点与众不同噢!行,我答应你。”说完转身走了。
大管子接着搬椅子的功夫对我说:“你小子,真不知好歹!有多少人求小哥还嫌找不着门路呢。你倒好,绝好的机会让你白白的浪费掉了!****。”说完扭头走了。我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了,这都哪跟哪呀!说实话,我也想着要是能干上轻松一点的活那该多好,既累不着又能挣分。不可否认,如果能攀上小哥这个高枝儿,那我的改造情形会有很大的好转,可平白无故的就欠人家小哥这么大的人情我偿还不起。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上,一名犯人在小哥的指派下来我这讲诉着当时的经历。我在纸上记载了我认为有用的一些资料和数据。熬了大半个通宵才完稿了。第二天就把稿子交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