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看了看左右,接着说:“春晖公安局为了给那个瘫痪的警察治病已经花费了一百多万。人是治不好了,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听说还为他申请立功,可是没被批准,原因好像是无证执法,况且在酗酒的情况下暴力执法。”
我用鄙夷的口气说:“什么他妈的狗屁执法!他们这种行为算得上是执法吗?一没有搜捕令二没有出示证件三八九个人喝得迷瞪的乘坐一辆自用车,哪个正了八经的执法单位会八九个人挤一辆车里去执法,而且喝醉了酒去。这小子的要是立了功,那公安系统成了什么了,还不真的要乱套了。就应该评不上,正好给他们公安人员上一课,不是穿上警服就可以胡作非为的,还是要依法执法的,否则会遭报应的。”
大个儿咔吧着一双大眼睛问:“那你弟弟呢?现在怎么样了?判了吗?”
一问到这个问题,王力眉飞色舞地高兴地说:“早就判完了。你猜能判几年?”
大个儿有模有样地掰着手指头分析着:“你看啊,你弟弟把两个警察给捅伤了,其中的一个已经瘫痪在床,典型的暴力犯罪,应该判个七八年吧。怎么样?我说的准不准。”
王力“呸”了一口,“呸呸呸,什么乌鸦嘴呀。实话告诉你吧,我弟弟才判了四年。四年啊!春晖公安局就是因为这个才恼羞成怒地把我和我爸骗回来的。”显然王力为弟弟判的少而由衷的感到高兴。
“你呢,能判几年啊?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你家已经承包了那块儿地四五年了,每年都要向林场交租子,怎么会说你们家毁林开荒呢?如果真的是毁林开荒,那林场没有责任吗?更何况地还不是你们家开出来的,你们家只不过是承包者。没道理呀!你们没有请律师吗?没向他出示每年交租子的现金收据吗?”我问道。据我所知,很多林场私自开的荒地都没有向林业局备案的,这些地的租金收入绝大部分都进了林场主任的腰包。怎么可能会给承包者开具正规的收据票子呢。
一听到涉及自己的案子,王力的情绪有些低沉。他无精打采地说:“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子事儿。具体能判多少年,我也不大清楚。管他呢,愿意判多少是多少,有三年够判的了。”
“聊什么呢?嗯——!想密谋逃跑啊,都围成一圈儿!”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抬头一看,一名值班管教阴着脸站在窗户外。他妈的!光顾着聊天了,这老小子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听到。大个儿等人都低着头无声地坐回了原位,盘起双腿,挺直了腰板,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呦!金管教。今天是你的班儿啊。”我站了起来搭讪着走到窗户边,隔着个铁丝网递过去一根烟,“来,抽一根儿。”金管教没搭腔,接过我递过去的烟放在了嘴边叼着。这个金管教过去是名老刑侦了,有技术,脾气怪。因为脾气怪,和局里的领导合不上拍儿,被发配到了看守所。他有一个绝活,那就是能够复原爆炸或者是火灾现场,并且能够依据现场准确的说出炸药的份量和火灾前的物品摆设及着火点等等。有多时候,消防科和刑侦科的人都要来请他出山帮忙。在看守所的这半年光景,每个值班管教的上班脚步声我都能够听出来,不用他出声,就能够准确的听出来是谁来接班了,唯独这个金管教,我始终是听不出来。他好像是会轻功似得,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让人难以知道他人具体在什么位置上。很难缠的。由于我是本地人,而且进来前在社会上还有些地位,故而对我还是挺客气的。
“知道了吗?你明天就要滚蛋了。”
“哦?消息可靠吗?明天就走了。”我吃了一惊。
“怎么?喜欢上这里了?没呆够!等一下会有领导来通知你的。”金管教拧着眉说“早一点上监狱好。监狱里还能减刑,早一天出来。在这里呆着是干呆,一天就是一天,没意思的。再说了,监狱里的能人很多,保不齐你就能交上两个,出来后能用得上。”
“切!监狱里头能有什么能人,非奸即盗的,我可学不来。”我不以为然地说。
“那可不能这么说。监狱里的能人还是不少的。像什么技术盗窃啦,什么哪个有关系的领导啦等等。还有那个——”我急忙地打断了金管教。
“技术盗窃还不是偷吗。有关系的领导,可拉倒吧!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当官的,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再说了,大一点的官儿进去了不都是关在一个监狱里吗?不会和我们关在一起的。就是关在了一起有什么,他是他我是我,各走各的,两不相干。”
金管教吐了一口烟,悠悠地说:“要说你小子也挺冤的。费劲儿弄了二十多万结果还还了,还要做十年的牢。不过,你还没有小涛冤。这小子,三十多万给别人花了,自己一分钱没花着不说还判了十年。操,眼下这个社会,哪一个当官的不贪!谁让你的事儿漏了呢,认栽吧!我给你出个招儿,好不好使就不敢说了,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哦?你能有什么高招?”我笑着问,全然没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儿。
“你小子人还算仗义,没检举和你曾经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