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一是公安局不想把这件事儿给闹大了,自己手下刑讯逼供,好说不好听,搞不好公安局的领导都要因此受点什么处分之类的。所以公安部门的头头要出面平息此事,要想平息此事无外乎两个人,一个就是你羁押在外地看守所的驻检,之所以你的事儿能被曝光,全都是那个驻检的功劳。可毕竟他们都是为政府做事儿,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的人;另一个人就是你,春晖林业公安要和你谈的就是如何赔偿的问题,看能不能用钱把你摆平了。切记,你手中的筹码就是他们刑讯逼供一事儿。利用好了,你不要坐牢,那三个人不用背扒装。利用不好,那三个人被扒装了,你还得坐牢。”
大个儿听得很认真,不住地点头称是,表示一定听我的。想了想,提出了一个题:“龙哥。等他们来人时,你教我怎么应付他们。可是,我现在和家里失去联系了。家里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被关在这里,把我转到这里时说好的是要放了我的,结果一出看守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直接就把我押上车带到你们这里来了。我让他们骗了。”
“你家里人去原来的看守所看你见不到你人,那里的人不会告诉你家里人你被转到那里去了吗?”我反问。
“现在我就担心这个呢。因为我是以被无罪释放的名义从那个看守所里出来的。万一我家里人去了,结果被人告知我已经被放了怎么办?”
我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嗯--,不要紧。我来帮你,你把你妻子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负责联系她。但是有一点千万要记住了,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要和你妻子说起我,对谁也不要提到我帮过你。”
大个儿听了感激涕零地表示日后出去了要好好的报答我。我摆了摆手:“我不要你什么报答。我之所以帮你,不是因为你人有多么的好,而是对打你的那些人的残暴行为有些气不过。只要你不说漏嘴把我给卖了就好。”大个儿一个劲儿地陪着笑脸说“不会的,不会的。如果那样,我还是人了吗?”
当天晚上,看守所的所长把我提到办公室询问了一下进展情况。我回答说,人刚来,关系得慢慢培养。所长有些着急:“慢慢来,那可不行。你别忘了,他的案子是可以帮助你立功的。你怎么不安排人收拾收拾他?”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说:“他的事儿他一进来我就询问过了。你上次找我不也和我说了吗,他这个人的嘴很硬。办案人这么折磨他都没用,何况我们几个揍他!和这种人,来硬的是行不通的,只能是骗取他的信任才好办事儿的。”所长听了我的话也认为很有道理,事情再急也没办法,只有干等了,着急时没用的。于是就嘱咐我要快点,我点头应承着。说真的,此时的我有点像电影中地下党的感觉。
几天后,我写了张便条交给了前来看我的妻子,上面写着大个儿妻子的电话和事情梗概,要求大个儿的妻子迅速请辩护律师一道前来。虽然和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可妻子却是一如既往的来探视我。妻子看了便条上的内容也对办案人员的行为感到了极大的愤慨,没有因此责怪我多管闲事,只是胆战惊心地按照我便条上的要求给大个儿妻子通了消息。事后,妻子一直因为这件事儿感到忐忑不安的,有些害怕。这些我也是后来才听妻子讲的。
就在我告知大个儿已经把消息递出去的时候,刑讯逼供的三名警察来到了看守所,在办公室里面对面地对大个儿进行了赔礼道歉,还带了一大堆的营养补品。当大个儿美滋滋地拎着营养部品进来想要和我一齐分享时,我拒绝了。
“先不急,还是先说说他们怎么和你说的吧。都谈了些什么,你去了这么久?”我不紧不慢的说。
“他们说对不起我,说不应该对我使用暴力。还恳求我说不要我继续告他们,他们过一段时间会把我放了的。对了,他们说后天要开庭审理刑讯逼供的案子,不希望我出庭,让我在一张纸上签字,表示自愿接受法院的裁决,不再告他们。”
我冷冷地看着大个儿:“你答应了,签字了?”
大个儿见我的话音很冷,意识到好像不对了,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我发怒了,跳了起来指着大个儿的鼻子骂道:“******的。你真他妈的完蛋货,就他妈的几句好话,几包营养品就把你打发了。你告诉我,他们说的过一段时间放你说具体的时间了吗?嗯!他们说放你就能放你吗,他们算他妈的老几呀!放你,哼哼哼,他们有这么大的权力吗?你他娘的脑袋让门框子给挤了!你他妈的居然还签字了,妈的!你就等着他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判你的刑吧!······”
我骂累了,气坏了,对着窗户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大个儿让我骂的低着头,站在地中央一声不吭。我突然笑了,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暗想自己这是干嘛呀?犯的着吗,自己和大个儿非亲非故的。
大个儿低着头走到我的背后,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似得,拽了拽我的胳膊,摇晃着小声说:“龙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消消火。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脑袋当时就跟懵了一样。稀里糊涂的听了他们的话,还签字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呀?还能挽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