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儿抹着眼泪叙述完自己的经历,听得一屋子人都对办案人员的残暴行为痛恨不已,有的气愤的叫骂起来。
我抬头望了望铁门口和窗户,没见有人,悬起的心稍稍落下。屋子的一个墙角处悬挂着一个老式的探头,和北京看守所里的根本没法比。我知道这种老式的探头是有死角的,只要人站在探头的下面,监视室里的值班人员是看不到你的。我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刚才我们的谈话有没有被监听到。下意识的又望了望屋顶角处的一个传声洞,我呆了这么久知道这个玩意儿是用来监听用的,只是不知道看守所为何用如此低下的传音设备来监听。这种设备能听清楚高声叫喊却听不清楚交头接耳般的窃窃私语。虽然大个儿哭诉自己经历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由于是刚投进来,春晖林业公安因为自己人犯了刑讯逼供的罪名急于将大个儿的罪名落实,能不监听吗?最起码也是看守所的所长在那里监听着。我回想了一下刚才大个儿投进来后的情景,没发现自己的话语有什么不妥,心里踏实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大声制止了那些发表愤慨的人。
“都他妈的闭了吧。听听热闹就得了,怎么还炸锅了呢!都散了吧,别围在一起了。散了散了。”见众人散开了,就对大个儿说:“你也别哭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哭也没用!你呢,今天刚来,也挺累的,就先休息休息。明天跟我们一样,该你活动的时候你就活动活动,其余的时间就老老实实地‘码铺’。除了我以外,不允许和任何人交谈,听明白没。你先吃方便面吧。”
大个儿老实地点了点头,蹲在那儿撕开了方便面的外包装,掰开一块面“嘎吱嘎吱”地干嚼着。我伸手把大个儿拽了起来,让他坐在我的身边吃,趁此机会小声地说:“你给我听好了。记住,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人问你关于你自己案子的事情你都不要说,对我也不要说。听明白了吗?”
大个儿听我如此说,愣了一下,随即又很明白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很快,大个儿就把一袋面干嚼完了,我吩咐人给他舀了一小盆水喝。大个儿十分感激,用手擦了擦嘴边的水说:“哥,我以后就听你一人的。有什么活你尽管让我干,我什么都会,像什么洗洗衣服之类的。”
“那你就等吧!想都别想。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想给龙哥洗衣服,可谁也靠不上。龙哥根本就不用别人洗,他的衣服从来就是自己洗。有一回我强抢着要给他洗,结果你猜怎么着?龙哥跟我都急眼了!你能来这个号里算是你逮着了,就享福吧。”给大个儿舀水的人说。
我笑着骂道:“滚滚滚,一边儿凉块儿去!就你多嘴。”接着又转向大个儿关心地问:“现在身上的伤都好了吧?”大个儿听我问,忙回答说好了,就是身上还有些疤痕。说着把衣服脱了让我看。我看了真真的倒吸了口凉气儿。就见大个儿的前胸后背纵横交错地布满了柳条子抽打的痕迹,因为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呈现出青紫色。更为惊心的是浑身没有一块儿好地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电棍电击造成的两个焦糊点,看上去像是全身长满了黑痣。整张画面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我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喉头有些发紧:“现在还疼吗?”
大个儿憨憨地一笑:“没事儿了,不疼。龙哥,是不是看上去挺吓人的,哎呦!”就只见大个儿人一下子瘫倒在了地铺上。
我吓得忙把手缩了回来:“怎么了?不是都好了吗?”大个儿躺在地铺上,一脑门子汗,用胳膊支起身子回答:“是好了,可就这个地方没好。”说着用手指了指后腰椎“也不知怎么的,这个地方可能是被打坏了,手指头轻轻地一碰就疼痛的受不了,整个人就跟要瘫了一样。”
“不是都上医院看完了吗?怎么这儿没看吗?”我纳闷地问。
大个儿此时好像是好多了,坐直了身子说:“去医院主要是看的外伤和我的鼻梁骨,好让检察院拍照取证,做档案。现在我鼻子断的地方还能用手摸出来呢。这儿个地方当时没什么感觉,也就是这一两天才发觉的。刚才就是你的手指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地方。”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大个儿,心想,如果是我,我能不能挺得住办案机关如此的严刑拷打?我不知道,也许能也许不能,关键看什么事儿,值与不值。眼前的这种只有在电影或是电视里看抗战片和解放战争片能够看到,没曾想在现实生活中让我看到了。触犯刑律是应该受到惩罚,谁让你犯到那了呢。可一定要遭受如此惨无人道的责罚吗?好在我们国家的法律同样的也在约束着这帮所谓的执法人员。
想到这儿,心念一动,悄声对大个儿说:“你还别说,备不住你这坏事很有可能会变成好事呢。你就死死咬住办案人员刑讯逼供的罪责不放,无论他们提出如何赔偿你,你都不要答应,除非把你人放出去,而且永不追究你所犯的事儿。否则,就来个两败俱伤,你承担你应承担的,去坐牢。打你的那三个人,依法要被开除公安队伍,扒下他们身上的那层皮。不是我瞧不起他们,他们要是没了那层皮,脱下制服狗屁都不如。我琢磨着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人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