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的一个连襟来看守所看我。我的这个连襟是个老师,平日里和我走动的比较频繁。一见面就隔着接见室的铁栅栏给我递烟,笑着问有没有缺什么他好下次带来。我笑着回答什么也不缺,心中却道:这个书呆子!人在这里哪能什么都不缺?缺的东西多了去了,吃的,抽的样样都缺。寒暄过后连襟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着头用手挠了挠头低声说:“你们鹤经理的老婆让我来劝劝你不要告她的老公。因为他已经调离公司多年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多年了。再说你的被抓和鹤经理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
我乐了,没有正面回答连襟,反问道:“鹤经理现在还在春晖?”
“没有。听说是去了J市,一听说你要检举揭发人就去了J市。”连襟据实回答。
“我又没说要告发他,他跑个什么劲儿?”我带着蔑视的口吻。
连襟说:“整个春晖林业局都在传言说你要揭发,尤其是和你有过过节的领导都害怕被你揭发检举。人跑走的不止鹤经理一个人,听说你过去的领导还跑了两个呢。”
“我靠!他妈的就这点儿尿性。白和我相识一场了,这么瞧得起我!他们几个过去是和我有些过节,但我也犯不着告他们呀。他们都已经退休了,也都不容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我现在要是把他们给告了只能说明我这个人小肚鸡肠的。你回去告诉鹤经理的老婆不要担心,我没那个心思。”
连襟感谢连连的离开了看守所。我知道连襟也不愿意来,可不来不行,因为鹤经理的老婆是学校的校长。
下午,曾经和我一个公司的现在归为政法委的副书记来看我。原因无他,也是替人家前来求情的,希望我能够放他们一马,不要乱说话。
“你我交往多年,凭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我能够告发他们吗?”我看着政法委副书记问。
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小子讲义气,够朋友。可关键是你和他们几个不是朋友啊,而且还和你曾经有过过节。人家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告发人家啊。他们怕你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而去告发他们呢。可惜了,这么讲义气的人被抓起来了!”
“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关键是我告发他们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认为现下的法律还是很不完善的,尽管说法律上规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实际上是这样的吗?就拿检举他人贪污犯罪的例子来说。你检举的案子如果涉案金额不高,不给你算作是立功,只有是你检举的案子影响面广,涉案金额逾千万,经查证属实才能够算是立功。什么叫影响面广?难道影响面小就不算是犯罪了吗?如果说不算立功,减少不了我的刑期,那我检举的意义又在哪里?维护正义吗,我自己都还是罪犯呢。我检举了,无非就是多拉一个人进监狱罢了。平白的得罪一个人,何苦呢?从这个角度讲,法律在某种程度上是在为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披上了一层保护铠甲。人都是自私的,但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少有人为的。”
“现在哪个当官的不贪?家家做烧酒不漏是好手!你点背,要看开点。”政法委副书记安慰我说。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能怨谁?怨天尤人的事儿我做不出来,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初没把帐坐实了,老惦记着一朝能够中大奖就能够把钱还上了。以我的能力一年多的不敢说,平个四五万不成问题。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今天了。”我很是懊悔的说。政法委副书记静静地听着,没发表看法。我接着又牢骚满腹的把反贪局暗示我告前局长和前经理的事儿学了一遍,他听了也表示看不起他们的做法。
一聊就是三个多点,他抬手看了看表,表示时间不早了,要告辞。临走前把一大推吃的和抽的塞到我的手中。
晚上临就寝时,看守所的所长把我提了出去。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一脸严肃的问:“听说你向检察院检举了?”我点了点头。
“咱们在外面就认识,彼此还行。况且你进来后我也没为难你,是吧。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们黎经理是同学,关系相当的好。我跟你说,我希望你不要乱说话,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你要是乱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会怎么对你,毕竟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听了这有些威胁味道的话,心想,正主终于来了,沉不住气了,他害怕了。我本就不想怎么样,只是防止他们做落井下石的事儿,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报告所长,我根本就没想怎么样。我向检察院说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别人没关系的,算是自首吧。但是,如果有人想趁机落井下石,给我帮倒忙,那我可就对不住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我不卑不亢的说。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只要你不乱说,他也不会的。回头我把你的话带到,相信明天晚上他就回来看你的。我还会找个适当的机会让你立功。”所长放下心来打着保票。
去你妈的!我心里骂道。
第二天晚上,黎经理带着一大包东西来看我。见面后一个劲儿的检讨说这些年没能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