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暗自琢磨的时候,郭哥开腔了:“你小子犯的什么事儿啊?”我为了掩盖自己近视的缺陷极力的瞪着眼睛,为的就是不让他们认为我是一介书生,避免他们欺负我。可是这样一来,郭哥长得什么模样我是一点也看不清了。还没等我回话,在我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冲着我吆喝上了:“小子,郭哥问你话呢!”
我很乖巧地冲着郭哥点着头,嘴角微微上扬,让人看上去好像是在微笑:“郭哥!我是贪污罪。”
“噢——你是黑龙江的?”郭哥眉毛上扬。我点了点头。
郭哥这时的语气和缓下来,用下巴指了指四周:“听口音就是黑龙江的。那,这儿有四五个你的老乡呢。你是大学生?学什么的?”
我点着头,表示他说的对:“我是学财经的。”
“他妈的。你是咱们号里第一个进来的大学生呢。你晚上睡觉打呼噜吗?”
我急忙回答说我从来不打呼噜的。郭哥一听,笑着说:“号子里的人多,晚上睡觉,你就先睡在地上,挨着我的头顶睡。”
“行。”我爽快的答应着,心里十分的高兴。看来我是多虑了,这个牢头很好说话的,也没发生我想象中的挨揍的事情发生。郭哥好像不再对我有兴趣了,不再说话了,自顾自的躺下了。这个时候,刚刚对我吆喝的那个小伙冲我招招手,又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方:“过来,蹲下。”我摸不清什么情况,但是有一点十分的清楚,那就是不要和这帮人发生冲突,毕竟我是刚来的。我乖乖得到蹲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刚来的,有些事儿得交待给你。你呢,是外省的。你在这里是临时羁押,顶多一个星期,你就得回黑龙江。你要是出去了,人家问你曾经在哪里混的,你就说跟房山郭四哥混8号房的。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说,记住了。
“还有,每一个刚进来的人都要值夜班的。一个班三个人,一个班三个点儿,新人要值大班的。一个大班六个点儿。记住,值班的时候不允许睡觉,不允许坐着或者是蹲着,只能是站着。”他用手指了指墙角“看见没,墙上装有无死角监控,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我抬头看,果然墙角上有一个像眼睛似得东西。
他又用手指了指墙上贴着的一张纸说:“这张纸上有十条规定,你要在一天之内背下来。还有就是每天都要打坐。打坐的时候不允许和旁边的人说话。腰要停止,要盘着双腿,不允许把腿伸直。都记住了吗?”我点着头说记住了。心想这下可以让我站起来了吧,我的腿都蹲麻了。
“真的记住了,你现在把我刚才和你说的都给我重复一遍。”
我******!我在心里暗自骂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没办法,我只好挪动了一下已经发麻的腿,调整了一下重心,开始叙述着我刚刚听完的所有规定。当我说完后想站起来时,他发话了:“对了。还有呢。”啊!还有!我又在心里狠狠得骂着。
“在这里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要事先举手喊报告的。上小便、喝水等等都要报告,就是放个屁都要打报告,允许后到便池那里去放。大便呢,一天就一次,而且是在晚上,集中统一放。还有就是在你妹背出十条规定前是不允许看电视的。好了,没事儿。现在就去站到墙边去背吧。”
总算是完事儿了。我慢慢的站起来,两条腿已经蹲木了,没挪动一步就好像是过电一样。站在墙边,我眯着眼睛粗略的看了一下十条规定,很简单的,用不上三个小时就能背下来。
晚上9点钟准时闭了电视就寝。我被安排站到便池子那里值班。刚开始没什么,但是站时间长了,我就有些吃不消了。真的好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那怕是蹲一会儿也会很舒服的。我看见便池子边上有一堵女儿墙,一米高。于是上前把胳膊肘支了上去,这下舒服多了。突然,有人用手指捅了捅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和我一起值班的。只见他竖起一根手指冲着我摆动着,意思告诉我不要这么做。我小声问为什么。他没吱声,把衣服撸了上去,用手指着腰眼上的一个小洞小声地压着嗓子说:“我值班的时候站累了就蹲下来,结果睡着了。看守进来了,我没听到。用电棍触的。”我因为近视,所以看不真亮,只感觉得小洞挺深的,黑黑的一圈儿,好像还在发炎。我吓了一跳,赶忙把身子站直了,双手抱拳对着他拱了拱手。
抬头望了望墙上的石英钟,才一点半不到。还要站一个半点呢。我不停的挪动着身体的重心,脚后跟疼的厉害。什么时候招过这种洋罪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站着睡着了,猛地感觉到头“忽悠”一下,身体的重心一下子倾斜了。我连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眼瞅着要摔倒在地,情急之下,下意识的用手一撑地,撑住了。就听见和我一起值班的小声地笑着,声音很低很低的。我明白了,原来我睡着了,可能是睡着了身体没站稳,失去了重心。重新站好了,看看表,还有一刻钟我就可以躺下睡觉了。
难熬的十五分钟终于过去了。我伸手扒拉醒了下一个值班的人后就到我指定的地点——老头头顶的地面上睡觉去了。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