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有些后悔,叹息着:“操!我让家里早点儿来就好了。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接见室肯定要严了,东西就不好带了。”我附声表示赞同。
李英杰在床上整理着家里给他拿的烟,堆在床上象座小山,有四条之多。我见了好奇的问:“你家里怎么给你拿散烟呐?”
“哪有啊!你不知道,像我这样贩毒的,接见室检查的特别的严格,生怕我把毒品带进来。”李英杰没好气儿的回答“前一阵儿,病监的一个毒犯真的就把东西运了进来,不过他不是为了吸,而是为了止痛。他好像是得了什么病,痛的忍受不了了,就央求一个和他不错的干警把东西给他带进来。政府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就为了止痛,结果把那个给他带东西进来的警官撵回家了。”
余光好像很轻松似的:“你们看我多好。家里从不来接见的,需要用钱,就让家里把钱汇到干警的卡上,用的时候也方便。我呀,现在最关心的是得赶紧找大队的干警提前过‘十一’的吃的给买回来。”
经余光这么一说,屋子里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如何买过节的东西了。
北方的天就是这个样子的。立秋一过,白天一日短于一日。太阳早早的收工了,才下午四点半,院子里已经是漆黑一片。透过窗户只能莫模糊看见几个人影在院子里晃动着,车间里的灯早早的就点亮了,如果有人站在窗户跟前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余光在屋子里来回的溜达着,不时地抬头看看墙上的表,因为我们二监区开晚饭要等到五点钟的,余光要和监区的犯人接洽如何买过节的东西。还有十分钟五点,余光就破不急待的来到洗漱间,蹲站到窗户平台上,手把着铁栏杆,吸着烟眼巴巴的望着监区犯人开饭的行进路线上。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要我在屋里盯着车间的灯。灯一灭就意味着监区的人要下楼开饭了。
很准时,刚到五点,车间里的灯灭了。我知道他们下楼,站排,报数还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所以就没立马告诉余光,等了七八分钟,我才推开洗漱间的门,对蹲在窗台上的余光说,监区的人下来了。不大会儿,就朦朦胧胧的看见有支队伍从车间的方向开了过来,稀稀拉拉的,能听见他们的唠嗑声。我也凑到了窗户跟前。余光冲着行进的人喊:“雷公呢?谁看见雷公了?”只听见队伍中有人在帮着喊“雷公,雷公,余光找。”只见从黑暗中穿出一个小小的人来,尖嘴猴腮的,正是雷公!
“唐哥,好啊!”雷公先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转向余光:“什么事儿?”
“大队十一进不进货了?我在这里没什么吃的。马上过十一了。我把钱给你,给我进点吃的。”
雷公一撇嘴:“操!今年十一我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大队到现在还没动静呢,看来是不打算进了,听说是难安狱长的意思,各个监区都不让进了。只有通过监区的干警偷摸的拿点了。”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进点儿货。”余光说着,不由分说的从衣兜里掏出400元钱塞到雷公的手里“你看着给我进,什么熟食、炒菜的一样整点儿。哎!最好能给我整点儿这个。”说道这儿,余光大拇指和小指伸直,其余三指蜷起,做了个“六”状,大拇指贴在嘴边。我知道,余光是在暗示着雷公给他进点儿酒。
“你呀,快拉倒吧。过节的档口,干警往里带的东西都很多,而且主要是吃的,哪还有空给你进那玩意儿,要是平时还行。”雷公一口给回绝了“行啦行啦,我得开饭去了。就这样,走了。”
余光看着跑远了的雷公,很是无奈的:操!这个小人精!
十一,监狱给犯人放假两天,而且食堂是要改膳的,由于出监队的人少,所以,一早王哥就央求出监队的干部领着我们去食堂提前开饭,伙食还是不错的,有鸡有鱼的。但我是不吃的,因为鸡是那种肉鸡,肉很粗糙,油盐味进不去,很不好吃的,鱼做的还行。我只留了些所谓的炒菜。晚上,王哥他们让干警带来了饺子馅,于是我便帮着他们包饺子。王哥使人在监门处瞭高(就是监视着干部,尤其是监狱科室的干部),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加热器开始烧开水准备下饺子。屋子里的人都伸手帮忙,很快的,饺子就下过锅了。
吃过了晚饭,一屋子的人围坐在电视机跟前观看电视剧《我是特种兵之火凤凰》。我很是喜欢里面的女一号,不仅因为这个女演员长着两片性感的嘴唇,更主要的是因为很欣赏她在电视剧《与狼共舞》之中扮演的梁海棠的角色。她把梁海棠作为一个特工组组长和作为一个女人很丰满的很细致的刻画得淋漓尽致,既有特工组长的智慧和狡黠又有女人的柔弱和温情。我还真的担心,等我出去的时候这部电视剧能否演完。其他的人都说,演不完也不要紧,可以出去在家里好好的接着看。我说,等出去了,哪里还有时间做在那里看电视剧(果真,我出去后,真的没有看电视的而时间了)?
入睡前,躺在被窝里翻看着《新荷》,想着以“过年”为主题的征文,想着八年来过年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酸酸的,伴有些许阵阵的痛。从枕头底下拿出笔记本,征文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