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并不太了解——心底残存的对他的认知也还是好多年前了。
难道这孩子真得是那扶不起的刘阿斗吗?难道真得是那个金明看错了吗?“铁血尚书”自非浪得虚名,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会看走眼?宇文宜臻犹豫了,她开始退却!但忽然心底有个声音再次响起——
“那毕竟是他的亲侄子啊!”金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又一次闪现在脑海中。——是啊!不是他又能是谁啊!除了他谁还能够有威望号令天下呢?
不行!不能由着他这样下去了!他不堪大用不是还有哀家和一帮文武吗?一把烂泥也要把他扶上墙去。
“邹震啊邹震!让哀家怎么说你呢?”宇文宜臻再次低下身段做最后的努力:“你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你那身陷囹圄的哥哥考虑一下吧!此刻他或许正望眼欲穿盼着你去救他回来呢?你到底还要怎样才肯做着辅政王?”
跪在地上的邹震依然如泥塑一般不声不响,在别人心中至高无上的摄政王位,于这个隐忍苟安的端王看来却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
“哀家再问你一句!行还是不行——”宇文宜臻看着阴死阳活的邹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一急便生生地把话儿撂在这儿了。
“邹震无能,只想做个富家翁老死他乡!至于摄政之事,儿臣恳请母后再勿提起——”说到此处这个一直低着头的端王猛地一直腰板,绝然抛出一句另在场所有人惊愕万分的话:“如果母后再苦苦相逼,儿臣也只有一死了!”
“你——”女人猛地扬起手掌想给这个不争气的孩子一巴掌,但转念一想却又颓然落了下来。
女人无奈地挥挥手:“你走吧!哀家是死是活再与你无关——”
“儿臣谢母后体谅!”直到此时软硬不吃的邹震才安稳下来,对着转过身去的宇文宜臻重重磕了三个头:“并非儿臣不近人情,实在是事关重大、邹震担心——!”
“事已如此!你还啰嗦什么?会绵州做你的富家翁去吧!”平静下来的宇文太后显得格外颓废。这个女人在一瞬间好像衰老了许多——
“母后!一想到那些虎视眈眈的文武群臣邹震就怕得要死。母后你想啊!震儿成人后便离开锦城远赴绵州,在这王城之中不要说什么根基,就恐怕连朝中百官也难以认全吧!倏忽之间当此大任,群臣哪个会服?如果他们当场顶撞,儿臣将何以自处?又将置皇家威严于何地?如果他们拉帮结派、阳奉阴违,那不更是外敌未至自家先乱吗?到时邹震性命事小,只怕误了国家事大啊!”这邹震也不管宇文太后是否在听,只管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似乎好像自己这一走就再也无法回返了。
“你愿来是担心这个啊!”直到邹震絮絮叨叨的话语停止了好久,宇文太后才喃喃地说:“唉!也怪哀家考虑不周了——”
她猛地抬起头:“小李子——”
“奴婢在!”
“火速传兵部尚书金明前来见驾——”
看着李如瑾一行风风火火地跑来,金明便猜出一定还是与那个端王有关。
自从那次从仁寿宫回来之后,这金明就料到自己已摊上了这甩不掉的倒霉差事。细想一下自己当初推荐端王摄政也是完全出于公心,没想到端王他竟不稀罕这摄政王给拒了!这个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饶是金明如此却也猜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金尚书!太后有请——”
“太后所为何事?李公公能否先透个口风?”别看这金明刚直不阿,但脑袋瓜儿却也并不笨!他知道和这些阉宦打交道不能按常理出牌,于是便也难得屈尊下来。
看着金尚书手里缓光灿灿的金叶子,这李如瑾假意推辞两下也就收下了。他一转身递给旁边的小荣子两片:“给你们几个喝酒去吧!”然后在身后几个小宦官的欢呼雀跃中不禁施施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