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谢谢金大人!”既收了东西还落好,让送礼的人也心情颇爽——李如瑾行走深宫多年,自然明白这利益均沾的道理,这也是他行走皇宫多年、却依然屹立不倒的不二砝码。
“唉!还不是为端王辅政哪点儿破事?”他袖子一甩,故作无奈地说。
“哦——”金明心中一沉,果然不出所料:“那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她老人家也是没个准主意,这不才差咱家来请你过去的吗?”
“哦——”金明沉吟片刻:“那走吧——”说完胳膊一挥率先离去,身后跟着一帮诚惶诚恐的大小宦官。
“公公稍等——“走在前面的金明忽然停了下来,在一众人等疑惑的目光中竟然再次跑回中庭。
“这金明!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要是误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大事可咋办呢?”李如瑾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是毫无办法。
看着再次走出的金明双手捧着太后赐予的“湛卢”,这李公公更是大惑不解起来:“金尚书!你这是为何?”
金明冲着一脸迷惘的李如瑾微微一笑:“公公见谅!金明也就是一念之间觉得还是拿上这个为好——至于个中缘由,也还并不十分透彻!”
邹震看到金明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人就是这么奇怪!即使这辈子从未谋面,却似上辈子就认识一样——有的会一见如故,而有的却像打杀不停的冤家仇人。
候在仁寿宫正厅的端王邹震,从尚书金明迈进门槛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个人将会影响自己一辈子,至于是福是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尚书金明的两眼也没有闲着,不过这个铁血尚书关注的却并不是端王邹震。——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一个内臣与外藩眉来眼去无论如何也是不妥帖的。
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正襟危坐的宇文宜臻身上,想从这个女人的面容气色或是举手投足看出点儿什么!
宇文宜臻宫装胜雪,缀满玛瑙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发出“泠泠”之声。细细银线勾出大朵大朵的牡丹,极显雍荣华贵。窈窕身段隐隐显露,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圆盘脸蛋依然十足的娇艳。漆黑长发被侍女精心挽起,用雕花的象牙梳子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两支赤金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白玉流苏,随着女人微微颤动。一对白玉挂珠耳坠,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优雅。碧玺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浅粉色的翡翠镯子,使一身妆容更加完美无瑕。
邹震虽非自己亲生,但名分上也是自己的儿子。但这金明就不同了——他是朝廷一品大员,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应该怠慢的。所以像以往的每次接见一样,宇文太后盛装登场——同样这也是对“铁血尚书”的尊重。
远远看着金明过来,女人一眼瞅见他双手捧着的“湛卢”宝剑。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暗暗叹服——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怪不得哀家那麦秆脾气的儿子对他是见不了离不了!
“来人,给金尚书上座看茶——”随着宇文宜臻一声吩咐,一帮宫女太监即刻忙碌起来。
“谢太后——”
“金尚书!辛苦你了——”女人依然是一脸祥和,但那语气中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今日请你过来依然是为端王摄政之事!”
果然不出所料,因为事先有李如瑾的吹风,虽然对当下的形势虽不十分明了,但李如瑾心里却也早有准备。
“不知太后如何谋划?”
“端王!还是你自己说吧——”宇文宜臻猛地扭过脸看着一侧正在愣神的邹震:“正是金尚书向哀家举荐你的——”说完女人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似乎要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点儿什么。
“邹震谢金尚书举荐——”端王遥遥一拱手,正欲说话却被金明打断。
“端王无须答谢微臣!”金明依然是器宇轩昂、面不改色:“臣之所以这么做完全处于公心!当此大敌当前、万分危急之时,臣思忖再三也只有端王能辅佐有主、号令天下。也只有端王辅政才能击退贼寇、救出皇上!所以才斗胆向太后提出端王辅政的提议——”
这个“铁血尚书”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期间眼睛一直注视着宇文太后,连丝毫的躲闪都不曾有过,更不用说看身边的端王了。
“只是不知端王殿下为何会拒绝?”金明话锋一转,突然双目如炬地注视着略显尴尬的端王。
“邹震自觉才学浅薄,实在是难堪大用。辜负了金大人的期望,惭愧——”
“哼哼!你怕不是担心这个吧!”在金明惊异的目光中,女人粗暴地打断了邹震的絮叨:“你不就是担心资历太浅,朝中一干大臣不服吗?”
金明宦海沉浮、何等聪明!他立刻起身几步、心神领会地将双手捧着的“湛卢”宝剑呈给太后:“太后交予微臣的事情已经办好,目前朝堂之上暂时风平浪静了。现将御旨宝剑呈上——金明谢太后厚爱!”
“也好——”宇文宜臻赞许地点点头——不贪功恃骄,真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