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这鱼汤可是我费了半天劲,冒着性命危险弄来的,你喝不喝?”
“你喂我。”
阿错把碗凑到阿布嘴边,她一口就喝了进去。
“真好喝。你怎么净让我喝汤啊?鱼肉是不是你都吃了?”阿布有一点精神就显露出刁蛮本性,明显比海朵朵的道行还要深。
“我要吃了鱼肉就不会流口水了。”阿错抹了抹嘴角,索性把青铜鼎端进洞来。阿布连鱼带汤一连吃了四半碗,阿布才闭上了嘴示意不吃了。
“你不吃我吃了啊。”阿错早就等不及了,用两根木棍当筷子忙乎着,西里呼噜一会功夫就喝个底朝天。
阿布瞧着阿错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嗔道:“阿错你怎么这样?你现在吃完了我下一顿吃什么。”
“下一顿吃鱼刺。”阿错兴冲冲地吐出最后一根鱼刺。
“阿错,你说我要死了,你怕不怕?”阿布瞪着山洞顶,有些呆呆地。
“我怕什么?我就把你冻到雪地里,每天掠一块炖汤喝。你见谁怕食物的吗?”
“不要脸。”阿布不知道想到什么,骂了阿错一句。
阿错奇道:“我要脸干什么?我本就有脸,再要脸不就是几张脸的怪物了?只有没脸的人才要脸呢。请问阿布****,你要脸不要?”
“你!你就会欺负我。”阿布又来了这么一句,暗恨自己一生病脑子不大灵光,让这个无赖占了上风。
“行了行了,别逞能了,好好睡一觉吧。”
“你,你别走,陪我说说话。”生病的人心里也总是很软弱。
“说什么话?好好睡觉。我去溜一圈。”阿错把阿布扶着躺下,带好门走了出来。
雪已经停了。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因为这个位置处于星罗中段,天气较为温暖,远不像北方那样动不动就雪厚半尺,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太大的雪。阿错放眼望去,不厚的积雪经风一吹就大部分躲到了风势较弱的角落里,露出斑斑驳驳的地皮已经上面多已干枯的野草。
他信步四处游走,拿根木棍划拉着,足足费了半天功夫,才找到几株已经干枯的草药,也不知道什么名字或者早已忘了,这些都是小时候在玉皇顶上生病时,不知谁传授下来的经验,总之头疼发烧时别人就采来熬成味道古怪的汤喝。但那时都是青枝绿叶的,手上这几株干巴巴的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就看阿布的运气了。
玉皇顶!看着灰蒙蒙不见天日的苍穹,油然让人生出不知今夕何夕之感叹。
中午时分,阿错熬了药汤,不顾一再抗议死活给阿布灌了下去。
到了晚上,阿错好不容易弄了一条小鱼,全给阿布喝了,自己吃了点核桃。
“阿错,你不要走,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鬼,我一个人,怕。”
“你怕鬼?我怎么觉着鬼怕你啊。好吧,我陪着你,可是要收费的啊。”阿错收拾一下东西,在洞里生了一堆小火,火苗悠悠,陪添了不少温暖。
“阿错,我害你,你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嘁,阿布,这可就不像你了啊。我对你好?你烧糊涂了吧。我告诉你,我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可怜巴巴的,你要是个男人,我早就一剑咔嚓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想啊,要是不管你你死了,就剩我一个人多孤单啊。还有,要真是我们在这里困个几十年出不去怎么办?我想好了,真的不行,我们就那个啥,然后生几个娃儿,我们出去,还有孩子们呢,不至于断了念想。”
“你就是没正经。”阿布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抖动着,“要是真出不去,给你做老婆也行。”
“这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等你病好了那天,这就是我们的洞房,赶早不赶晚嘛。”
“不要脸。”阿布啐了一口也不生气,忽又想起什么,“倘若是孩子们也出不去呢?”
“不是还有孙子们嘛?子子孙孙无穷尽焉,总有能出去的一天。”阿错很厚颜无耻,很雄心壮志。
“那孙子们从哪里来?”阿布扭转了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阿错,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
“自然是……”阿错刚要回答,忽觉十分不对,也学着阿布啐了一口,“你这个死丫头,也太恶毒了。”
阿布幽幽道:“你还是见识太浅薄。远古时代人烟稀少,很多家族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你也不必大惊小怪。人为了自身繁衍,有时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正如现在的许多事情,再过以后多少年回过头来看,也许会同样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