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阿布!”阿错推了几下,阿布的嘴里支吾着什么却不肯睁开眼睛,仔细听去似乎在喊娘。
这个倔强、泼辣的小姑娘现在看起来那么可怜无助。
荒山野地,什么也没有,怎么办呢?
想想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就是外表看起来再坚强,可是假如被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谷之中未免会思潮起伏、疑神疑鬼、长吁短叹。况且这山谷中也没什么吃的东西,核桃虽好,整日吃也不是个事,再加上山洞阴冷,怎么能不生病。
想法弄点好吃的,最好热乎一些的。阿错想了想有了主意,给阿布盖好,又弄了一堆木材在洞口烧着,希望温暖让阿布感觉好一些。
摸摸须臾不离的长风剑,迈开步子向西边的沼泽地走去。天寒地冻,沼泽地早已结了冰,上面铺了一层积雪,踩上去咯咯呀呀。为了安全起见,阿错捡起一根长木棒,小心而又快速地沿着当初来时的通道走去。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到了水潭边,果然像前数日他看过的一样,这水潭冒着热气并没结冰,水里还有一些怪鱼在游来游去,有的甚至相互撕咬,或者追逐一些其它鱼类。
前些日子一开始结冰的时候阿错就来过一次,想看看能不能回去。沼泽地倒是顺畅通过,这水潭不行,水潭悬崖上边的陡坡在浓雾下散发着青色的光芒,一看就是浓雾滴落的水珠结成了冰,更上不去了。
他小心地看了看,唯恐那只吓人的老乌龟突然冒出来,同时探头长风剑悬空,等了半天猛然刺下去,斜着一挑,一条半尺多长的胡子鲢跃出水面被他扔到一边。他想再弄一条,谁知长风剑刺破了胡子鲢,血腥味吸引了不少怪鱼过来,其它鱼类早就被吓得无踪无影。无奈又换了个地方,又等了半天,弄出一条较小的草鱼来。
他不敢对怪鱼下手,因为不知道这种鱼能吃不能吃,还担心引起老乌龟的注意。
他提着两条鱼匆匆地跑回去,洗剥干净,找出一个一个月前阿布不知道从哪里寻到的青铜鼎,添上清水,架在木材上烧起来。
这个青铜鼎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代,刚弄出来时锈迹斑斑,阿布好不容易才打磨干净,在阿错面前炫耀了好几次,最后被阿错强抢过来做了烧水的家什。后来阿布还陆陆续续找到不少破烂,两件烂衣服,一个只剩一半的破碗,都被阿布大方地送给了衣不蔽体的的阿错,衣服被阿错洗干净直接穿在了身上。
青铜鼎盖上一块木板,开始散发出丝丝热气。他一想还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就走进阿布的山洞里,阿布呼呼直喘粗气,看来烧得更厉害了,这可不行啊,时间长了会烧成傻子的。他出来取了一把干净的积雪,小心地放在阿布的额头上给她降温,又觉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雪水打湿了敷在阿布的额头上,他得以脱身出来,铜鼎里的水已经开了,咕嘟嘟地冒出越来越浓的香味,白嫩的鱼肉随着沸腾的水颤动着,让他不自觉间口水横流。
多炖一会吧,虽然阿错有点等不及,但知道阿布现在烧得厉害肯定吃不进去,就把火放小了些,自己开始练剑。练了一会到洞里看看阿布,已经烧得不那么厉害了,眼窝有点深陷,两颊消瘦了许多。
阿错心道,一个小姑娘家,真是挺可怜的,你说你小小年纪参合到这些事情里干嘛,还来害我,真是活该!
“阿布,阿布!”
阿错叫了几声,阿布终于醒了过来,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因为生病的缘故,眼睛变得分外大,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
“阿错,你怎么来了?”疾病让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姑娘丧失了斗志,只干巴巴地问了这么一句,倘若平日阿错敢这么跑过来,还不知道受到什么冷嘲热讽呢。
“我喊你不答应,谁知道你病了。你怎么不喊我一声?”
“喊你吗?”阿布眨了眨无神地眼睛,“喊你干嘛,你只会欺负我。”
“我欺负你……”阿错无语,心道咱们两人谁也别说谁。
“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感觉快死了,我梦见我娘了,还梦见很多鬼怪来抓我。”
“你可不能死!核桃吃完了,我以后没东西吃了,还准备拿你当食物呢,我喜欢吃新鲜的,你死了可就发臭了。”阿错胡说一通,期望阿布能振作起精神来。
“你就会欺负我。我想我娘!”阿布逐渐清醒过来,眼泪汪汪的,眼看就要流出来。
“别哭啊,哭不让你吃饭。我可是准备了好吃的,你问问。”
“什么味啊?我闻不出来,怪怪的。”阿布勉力嗅嗅鼻子,因为病中味觉受阻。
阿错出去成了半碗鱼汤,也只能是半碗,因为这个粗瓷碗只剩下一半。
“坐起来吧,喝点鱼汤你的病就好了。”
“我不想喝,也没有力气坐起来。”
阿错把碗找到一个平地方放下,将阿布扶了起来,担心受凉给她拉好草被子,然后端过鱼汤。
“真的是鱼汤啊,你从哪里弄的?外面怎么这么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