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弦断有音而无心> 第十二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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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上)(3 / 4)

收到了这份旗袍的礼物,可是由于裁剪不当,对于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凤仪来说尺寸过大了,所以一直就放在衣橱里再没有穿过。

现在,镜子中的人儿,与这条旗袍不能再相配了,简直是天衣无缝。凤仪默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熟悉的衣服里,遥远却陌生的人,四年前那条几乎废弃的裙子,现今却如此裁剪得当,只不过原本脆生的颜色,染上了一层怀旧而已。这让凤仪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默契,一份回忆,还是,她始终不明白的,何承勋的一片心。凤仪的眼神顺着滑到了裙边的开叉出,一只黑蓝相间的画眉鸟,跃然而出。

这就是,飞翔的意境吧。

凤仪没有想到,当时压根就没仔细看过几眼的裙子,居然如此这般有心思,那一句“要飞起来了”,何承勋居然真的将飞翔的生灵,绣到了她的裙角上,将轻盈的羽毛,贴在了她的脚边,也许,如果孙凤仪愿意,何承勋也可以将整个天下,送到她的石榴裙下!只不过,将来有一日给她半壁江山的人,却不会是那个曾经对凤仪情深一片的何承勋罢了。

不要随意践踏一份感情的深厚,也不要轻易估计一份感情的重量。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每个人费尽心思,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永远对每个人,一诺千金。

深吸了一口气,将最后一滴眼泪逼回眼眶,凤仪脱下了旗袍,视若珍宝般将它工整地叠好,放在衣箱里,这并不是珍藏了过去,而是,赋予了将来。

当一个人,刻意背对着夕阳的时候,内心是孤单的吧。因为有种缅怀不舍得,有种希冀不奢求,只有面对自己被无限拉长的影子,才发现,由始至终,都是一无所有的一厢情愿。

“中原哥哥。”孙令仪看到低着头一脚一脚踢着地上小石子的何承勋,一股怜悯和不忍集结在胸口,她开始有些埋怨自己的姐姐,而更多的,是一种羡慕。绝情如凤仪,背后的何承勋依旧在守护,不离不弃。于是,令仪即刻走上去,扬手打翻了一杯调进了余晖的自饮悲伤。

“令仪小姐。”看到来人,何承勋礼貌地微微颔首。

“怎么想到约在华翎大学呢?”令仪收到蒂鑫王朝前台的回电之时,竟有些奇怪,为什么何承勋要约她在京都华翎大学门口见面。

“进去走走吧。”说罢,何承勋自顾自地走进了大门。

“中原哥,今天妈叫我过来是为了,”令仪立刻小碎步跟了上去,想要解释来意。

“我知道,不用了。”何承勋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令仪的话。

孙令仪微张的嘴,尴尬地闭上了,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快。

“孙夫人不用觉得歉意,凤仪更不用。是我不该如此唐突来访,又勾起凤仪的伤心事,要怪,只能怪我考虑不周详。”何承勋的父亲何永濂是南京政府外交部的部长,为人八面玲珑老奸巨猾,而何承勋的家教与修养,均来自于这个背景复杂的何氏家族。

何承勋的曾祖父曾是大清朝的吏部侍郎,洋务派名臣文祥的旧部,后洋务运动失败,仕途一片黯淡的何侍郎,便弃官从商,由于家底丰厚,不消多久就已富甲一方。

到清末维新变法时期,已从商两代的何家义无反顾地支持维新派变法,待戊戌六君子被捕维新派被赶尽杀绝之时,幸亏当时何永濂的父亲何弃仕出面,花重金买通了地方官,使得何氏一门逃过此劫。

当过朝廷大员又经过商的何氏家族,历经波折,仍旧屹立不倒,不管以何种方式,使得何家的每个人身上,都具备一个特点,就是彬彬礼数之下隐藏着颇深的心机,玩得转吏部,行得开商海。

出自于保守的官僚之家,却又热血支持维新思想,本就矛盾的事情集于一身,便形成了何氏的性格,包括何承勋,也注定了他命途的结局,生于矛盾而末于失衡,挣脱不开的是上天安排的枷锁,还是自己的内心而已。

中原,你背负的,终究还是天底下,最广阔的一片土地,和它背后的功成名就,当孙凤仪横亘其中,你又该如何抉择。

令仪无言,只感觉那个削瘦的影子,越拉越长,似乎预示着没有尽头的落寞和苦闷。

“华翎的冬天,别有一番味道。”忽而令仪不想再提起那些关于姐姐,关于子孝,关于每个人都想保护的一段往事,只想全心全意地,享受这个黄昏。

“你知道吗,其实华翎的校园更适合骑车子逛,比走路有意思多了。”何承勋的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猜得出,他自行车的后座上,曾经承载着太多的念念不忘,凤仪银铃般的笑声,飘过落满了金黄树叶的校园大道,掠走了他所有的心跳。如今对他来说,这早已成为了一种负担,没有想象的珍贵,却比想象的沉重。

令仪看到周围不时有自行车要么飞快要么缓缓地骑过,对于眼前这所名震全国的京都华翎大学,多了几分的憧憬和喜爱。

“华翎的前身是翰林学堂吧。”周围零落的几栋清代建筑,别致却失落地点缀着校园不起眼的角落。

“京都华翎,求的,便是那顶戴花翎罢了。”令仪恍然大悟这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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