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医生叮嘱不可以再吃这种难以消化的东西。老人要女儿去睡。
往常的夜里,看护老人要起来好多次,但这一晚却平静的异常。这些天来,任家玲劳心劳神,或许太累了,睡的香沉。直到起床,已经是护士推门进来的时候了。
老人还在**上睡着,难得的平静。
任家玲收拾完自己,对护士说,麻烦照顾一下我母亲,我出去买点吃的。出去走了。
任凡赶早坐第一趟班车来到医院,带了刚摘的苹果和其它一些养身子的农副产品。一来省些钱,二来让老人尝尝鲜。
任凡开门进去的时候,病房**上空荡荡,被子还在。任凡想奶奶能起床了,正心里高兴,护士来叫了。
这护士正是刚才来打扫卫生的护士。
“怎么叫你都不停下来?”护士冲任凡怒道。
任凡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听见。怎么了?”
“你赶紧跟我过来一下,大夫找你有话谈。”
“哦。”任凡说,“那我奶和我姑你见了没?”
“你姑一大早出去买吃的了。”
“那我奶去哪了?她可以起床了?”
护士不理任凡,转弯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是消化科医生,也是上次抢救老人的主治医生。
医生示意任凡坐下,问护士道:“都知道了没?”
护士遥遥头,不说话。
医生说:“行,知道了。你去忙吧。”
医生欲言又止,右手拨拨金色镶边的近视眼镜,看着任凡面无表情的问:“你昨天晚上不在?”
任凡点点头,说:“我回家筹了点钱,这不我奶奶还需要在医院多待几天么,所以急忙回家——”
医生伸伸手,阻止任凡继续说下去。
任凡住了口,看着医生的脸。医生有多动症,左脸颊不停的抽动着,引得上嘴唇和下眼皮跟着动。像是跳动的脉搏,有力而规律。
“你昨晚不在?”医生又问。
“嗯。我回家了。”任凡奇怪的看着医生。
医生右手抓抓头,畅言说:“你奶奶不在了,昨天晚上的事,我们早上发现的时候已经没的救了,你去太平间看看吧。”
“你说什么?”任凡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这是真的。”医生似乎不愿意再提一遍,如是说。医生的心理可以理解,没有哪个医生愿意病人死在自己手上。
任凡觉得自己全身都软了,没有一点力气,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脚带着他去了太平间。
太平间在住院楼的西面,是一排平房。任凡像无头苍蝇似得闯进去,被看门的拦住。
任凡说找自己奶奶。
看门的盯着任凡问:“你奶奶是哪个?”
任凡说:“我奶奶就是我奶奶。”
看门的说:“你先冷静一下。你爸你妈呢?”
任凡想半天,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说:“我爸我妈我也不知道。”
看门的看看面前的孩子,说:“你去找来大人,我看你现在很冲动,不适合进去。”看门的担心孩子一会儿要是晕倒不好收拾,又担心孩子认错了尸体。对他好心劝说。
任凡听看门的说完,转头要走。一转身才想起自己是谁,回过神,对看门的说:“我没有爸妈,从小是我奶奶一手养大的。我现在要进去。”说着往里闯。
看门的说:“那你奶奶是什么时候走的?”
“医生说是今天早上。”
虽说在这儿天天见有人被急急忙忙抬进,又被哭哭啼啼抬出,但这看门的却始终没有麻木。一直揪心着这些痛苦离开世界的人。看门的信佛,每天回家都要念经,一来替逝者超度,二来驱走邪恶之亡魂。这看门的不仅相信神灵,还相信人灵。
看门的带着任凡走进最里面的一间房子。说是一间房子其实只是用薄板隔开,房子没有门,敞开着,房子里摆上几张**和几块白布。一顶低瓦数节能灯,悬在低矮的房顶。空气凝结成冰,很不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