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诗蕊常常失眠。自从吴友仁一家三口住到她家当家政服务人员之后,她就开始失眠。知道郑丽丽被孔建国纠缠的事之后,她的失眠就变得有点儿顽固;她和孔平原好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现在他让她当干部,实际上也是在感情上抛弃了她。她越想心里越憋闷。她的心思一多,能睡得着吗?但她又想,孔平原能这样对她,已经很不错了。她要真像他说的那样一步步升上去,当个市级干部,也是风光的事。
习惯了轻闲,养成了懒散,突然高速运转起来,李诗蕊真不适应。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就是不想往上升,也不能马上提出来。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在半夜里或凌晨时分出去会情人了。但她又实在不能忍耐住寂寞。她想结婚,想成家,但能是很快就成为现实的事吗?
在无意和有意之中,李诗蕊一次又一次地听到吴友仁和马菊花两口子激情的声音,更让她的失眠加重?现在单位的副职又向她抛了媚眼,她心里能没有反应吗?反应只要大点儿,失眠就在所难免。
半夜时分或更晚的时间,睡不着的李诗蕊,时常走出房间,在客厅里转悠,到院子里转悠,在吴友仁的房门口转悠,到吴友仁的窗台旁转悠。越转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转,形成了恶性循环。那种男人和女人亲热时弄出来的动静,把李诗蕊的心诱惑得无以复加,把李诗蕊的身引燃得想要爆裂……
元旦前后,李诗蕊忙得晕头转向。但也露了好几次脸。不知是不是市委书记孔平原有意安排的还是碰巧的事,市里的宣传部门对她的单位进行了幅度较大的宣传和报道,没有悬念的,她成为主角。特写镜头一个接一个。一时间,她的形像虽然不一定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也让相当一部分市民对她有了初步地认识。据说:“她的形像不错,属于成熟而又亮丽的女人。当她对着镜头微微笑着的时候,自然而又洒脱的状态,优雅而又高贵的气质,让熟悉她的人和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滋滋称奇。在此之前,她从来也没有上过镜头,她自己都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好的效果。”孔平原当晚就给她打电话说:“好好干,开端不错!我没有把你看走眼吧?从电视的画面看,你是天生当领导的女人!她听了很高兴,也很怅惘。”李诗蕊的知名度大了,对她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在她正在顺着孔平原的设计往前走,坏在她不能像以前那样一意孤行了。而她又是随意惯了的女人,她不能忍受寂寞的生活。她从十五岁起,就没有断过男人,而现在,基本上断了。走在哪儿,都怕别人对她的过去有所了解,更怕新的情节被人发现。
吴友仁和马菊花对李诗蕊十分崇敬。知道她当领导了以后,对她更是仰慕。他们觉得能来到她的家里做家政服务工作,真是掉进福窝里了。李诗蕊给他夫妻俩的工资虽然不多,但那是明的,暗的呢?他们会算得清清爽爽:女儿到市里最好的学校读书,一分钱择校费没拿,一分钱学费没拿。这两项可不是个小数,也可能换了别人,辛苦干好几年都凑不够择校费。还有,只要李诗蕊有时间,就指导女儿吴明慧的学习。李诗蕊不像一般的家庭教师式的指导,不大过问她的作业等和她的学习有关的问题,而是让吴明慧跟她学不同语种的口语;跟她学弹琴,跟她学书法等。她对吴友仁和马菊花说:“素质教育最重要。死板地学书本上的那点儿东西,太浪费时间了!”
吴友仁和马菊花当然同意她的见解。再说了,女儿能免费跟高人学习,乐还乐不过来,还能说什么呢?他们知道,小学生休息日跟名师学习弹琴,有很多都是按课时收费,一个月下来,没有几百块是拿不下来的!
一直让吴友仁和马菊花感激涕零的是李诗蕊把他们三口当成自己人。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从来都是其乐融融。这样的情况不多。李诗蕊把自己长年很少穿却也是质量很好的衣服送给马菊花,给吴明慧买了不少穿的用的玩的学的。不到放假的时候,李乐康很少回家。有了吴友仁和马菊花,李诗蕊平时不用操心家里的事,不但落个清闲,相对来说,也不孤独。吴友仁和马菊花呢,真是觉得到了福窝里。
李诗蕊的别墅,院子不小,用吴友仁的话说:“前后左右,除了布置点儿养眼的亭台和花草之外,能用来种蔬菜种瓜果种粮食的地方不会少于半亩。他们两口子都是摆弄土地的行家里手,一分多地的辣椒等蔬菜,就吃不了了。”李诗蕊说:“你们俩把院子里的地能够利用的都利用起来,用环保法种植,吃不了的就到集市上卖,销路一定不会差,卖的钱都是你们的;还有花草,名贵些的多养点儿,能变成商品的就都让它走进市场。只要能成钱的,全是你们的。吴友仁和马菊花一算,要真是下力搞的话,一年的收益很可观。家里的活反正不多,两个人只要有空闲,就把院子打理得芳香馥郁,葱葱茏茏,不但让人赏心悦目,还有很实用的价值。”吴友仁和马菊花常常在一起说着心里话,主人对我们这样好,我们能做的事不多,怎么能报答得了她的大恩大德呢?有时候,两个人在李诗蕊面前也这样说。李诗蕊心里很得意,但嘴上却说:“报什么报?你们在这儿,让我省了多少心?我们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