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上,李诗蕊被吴友仁和马菊花两口子在静夜里做那事的事影响得更睡不着了。她在想,自己太需要男人了,独守空房的时候,是最痛苦的时候。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想,但这次由于很清楚地听到了吴友仁和马菊花两口子做那事时的动静,心里对男人尤其是对丈夫一样的男人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她又想到,孔平原为什么提出让她从政?为什么要让她当官?他真是觉得她有能力在四十二岁的时候从副科级一直升到副市级吗?后来她想明白了。他是用这样的方法离开她。他以后不会再和她有那种非常亲密的关系了。说白了,他不会主动找她亲热了,他也希望她不要再与他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了。他手里有权,有很大的权。他觉得他应该给她补偿。他有这样的能力。他打一个电话,就能让某某某开发商送来一套精装修的别墅,然后,他把它送给他喜欢的女人李诗蕊。现在呢?他不想与李诗蕊离得太近了,补偿她的办法就是想让她当官,只要她想,他也只是在常委会上多说几句话而已。
李诗蕊越想,心里越难受。她这时才知道自己老了。四十多岁的女人,再高雅,再漂亮,再有风度和气质,毕竟不能和二十多岁的女人相比。而孔平原作为天平市的一把手,只要他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到不了身边?十七八岁的,十八九岁的,二十出头的,排成队地想和他好。因为他有权,他能够给他喜欢的女人需要的东西,他对女人有着极其强烈的吸引力。从男人的角度看,情愿什么都不做也乐意拿钱给年轻漂亮的女人,而未必愿意白收年老尚有姿色的女人的钱。
这就是现状。女人与女人不同。
快到天明的时候,李诗蕊终于拿定了主意。听从孔平原的建议,当干部,在天平市里亮堂起来!不当白不当,当了不白当。有市委书记的光照着,说不定她真能升上去。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她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还有叔伯兄弟,还有儿子,还有儿子的女朋友。虽然除了儿子她多年来很少与其他人打交道,但她毕竟有着很多血缘很近的亲人,至于同学同事朋友之类熟悉的人,就更多了。她要是悄悄地升上去了,还不得让他们大吃一惊?她喜欢想像这些人对她猜测时的样儿。她早就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十五六岁就和男人做那事了;二十一岁大学还没毕业就生了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儿子;自学了一般人望而生畏的阿拉伯语;会弹钢琴,会跳舞,会唱歌;在四十出头的时候傍上了天平市的一把手孔平原;酒桌上比一般的男人酒量还大;常常半夜三更出去找鸭;有说不清的男性伴侣;时常在自家的保姆门口听人家两口子做那事时的动静……
李诗蕊还拿定了另外一个主意,结婚。她不想继续放荡不羁了。儿子有个非常漂亮非常聪明非常温情的女朋友,都快结婚了,她还有脸面与不同的男人滥交吗?她这个想法是伴着当干部的想法同时出来的。但引子是又一次听到了吴友仁和马菊花两日子在静夜时分狂飙做了那事……
不过,李诗蕊却又被自己难以扼止的欲望牵扯住了。她想,就算改邪归正,也要等到当了干部,也要在儿子结婚之后。
李诗蕊打通了一个电话。她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她又和男人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她催促着男人在她身上大力地运动。她纯粹是想在生理上得到满足。但这个男人让她失望了。男人不知是怎么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从这个男人的床上下来,很快又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
第二天半上午给孔平原打了电话后,李诗蕊说:“同意你的建议,我就当个官试试。”孔平原很高兴,他说:“这就对了,趁着我还在台上,有点儿权,你只要想干,我说让你升多快就能升多快。当然,还是悠着点儿,不然,后遗症大。”她说:“行,听你的。哎,我这自学的脚底板的功夫算是白练了!他当然能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我给你捏脚的时候,你非常快活;你和我激情的时候,我们都非常快活!”
但他不接这话,他只说:“做好思想准备,很快你就能当上部门负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