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那几年,他的诗作发表在诗刊上,同时也发表在一些同行朋友手头的报纸上,当然,也包括了他自己的沙城晚报。
那些年,报纸还是很受读者重视的,不像这些年来,报纸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但读者越来越老龄化,副刊的读者也更是流失了太多,不知道在未来的十年后,报纸还能不能做下去?
十年后,他南艳习才四十六岁,都还不到退休年龄呢!报纸要是发展不下去了,他,以及他的同事们,又该怎么办呢?
这怎么能不叫南艳习忧心忡忡。而忧心忡忡的不光是南艳习,还有许许多多的报纸人。
来到沙城晚报社下面,南艳习抬头望着自己工作的楼层,心里感慨万千。此时,他全然忘记了刚才十几分钟前,他还在自己那处二室一厅的小住所里,和他年轻漂亮的情人激情地缠绵着,那时候他可没有这么多烦恼。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能抛开所有的烦恼,忘记自己身处的尴尬处境,全心全意地享受着小薇带给他的美妙的感觉。
可是那激情的一刻结束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必须回到现实里来。现实里,有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情等着他。
眼看升职在即,本来,主编龙隐周是很看好他的,同事们都觉得,他南艳习升任新主编的机会最大,有很多同事开玩笑之际都已经管他叫南主编,管他叫老大了。如果他因为匿名信的影响不能升职的话,那就太丢人了。
不能升职倒还罢了,要是因为匿名信的事受到了报社的处罚,那丢人才丢大发了呢!
如果因为匿名信的事,不能升职,还受到报社的处罚,同时还很有可能影响到他和李玉芳的夫妻关系,要是李玉芳因此一气之下跟他离婚,那他南艳习就事业家庭全完蛋了。
想到这些,怎么不叫南艳习一头冷汗!
走进报社,保安小陈朝南艳习热情地打招呼:“南老师,周末还来加班啊!”
“嗯,是啊!”南艳习微笑着,每次他来上班,保安都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编辑,同时他还是很受报社领导看重的诗人作家。
领导看重,那下面的人能不看重吗?就算心里揣着羡慕嫉妒恨,表面也会装得热情洋溢。
可是,这一切只可能发生在东窗事发之前。如果匿名信的事情处理不好,他南艳习身败名裂了,那么他走到哪里去,不但没有人会跟他热情地打招呼了,很可能还会被别人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些人会说:“瞧,就是这个色|鬼、淫|棍,平时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可是他居然勾引和诱骗女读者,把她们占为己有,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穿着人皮的禽兽啊!还说他是什么诗人、作家呢,我呸!他只不过就是个人渣!”
俗话说,唾沫能把人淹死,人言可畏呀!这种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那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想到这里,南艳习的背上不由又一身的冷汗!
上四楼的电梯马上就要关上门了,南艳习加快了脚步奔过去。电梯里有一个人,此时这人正在为他摁着开门的键呢,并且朝南艳习热情地说:“南老师,快点。”
“哦,是楚青啊!”南艳习跨进电梯,微笑道:“你怎么在也来了?大周末的,还有工作没处理完?”
电梯里等候南艳习的人,是南艳习年轻的同事,名字叫陈楚青。
四年前,大学毕业的陈楚青来到晚报社工作,分安排到副刊部,成为南艳习的同事。这个小伙子戴着眼镜,长得高高瘦瘦,待人谦和有礼、文质彬彬,工作积极认真,从未出错,在报社颇有人缘,南艳习对他印象也很不错。
陈楚青扶了扶眼镜,笑道:“工作倒是都处理完了,但是主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下周他要去出差,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但是南老师你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把我叫过来了。怎么,后来主编又打通南老师的电话了吗?”
“啊,不是……我是有事到报社来一下。”南艳习微笑着说。
“哦,原来如此。”陈楚青笑了笑,又扶了扶眼镜。
南艳习脸上还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但是心里却疑惑开了!这是怎么回事?龙隐周要出差,为什么不把工作交代给他南艳习,而是偷偷地交代给陈楚青呢?说什么南艳习的电话打不通,明显是个借口,为了防止有什么报社有紧急事情联系不上他,他南艳习的手机就从来没有关过机,手机也总是保证处于充满电的状态,怎么可能龙隐周打不通他的电话,才给陈楚青打电话呢?
难道说,因为匿名信的事,龙隐周开始排挤他南艳习,要扶持陈楚青了?可是,虽然陈楚青工作认真负责,可是陈楚青只是一个普通的编辑啊!难道陈楚青的业务水平能比他南艳习还要强吗?
南艳习的心里不由地打起鼓来,想不到,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自己真的就开始受到影响了,这可恨的匿名信啊!
电梯停在四楼,走出电梯时,南艳习突然掏掏口袋,左边掏掏,又右边掏掏,惊讶地说:“咦,我手机怎么不在?哎呀,我明明记得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