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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警只是例行查房,以防不法之徒趁乘客深夜熟睡之机偷摸扒抢。

望着乘警离去,几个小崽儿松了一口气。脖子歪着的那个显然是头目,他忍住疼痛,双拳一抱,弯腰打揖地对黑二说道:“大哥高招,在道上一定混了不少个年头吧?”

黑二爱理不理的斜过目光瞧他,指着床头,说:“坐吧!”

小头目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黑二的身旁,其他的也围在黑二身边,纷纷伸着脑袋向黑二问这问那。黑二从未感受过众星捧月般的恭维,因此,心里难免不沾沾自喜,只见他干咳两声,清一清嗓子,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传奇”。

黑二闲荡惯了,又喜欢看点武打片和警匪片,不仅会两招,而且也懂得不少混迹江湖的方式方法,因此,随心所欲地杜撰起江湖故事来,脸不变色心不跳。绘声绘色的讲述,使几个小崽儿居然对他信服得五体投地。在闲侃中,黑二了解到了几个小崽儿的大致情况。年龄稍大的那个叫乌学文,绰号“乌二”,刚满18岁,岭南人,父亲是包工头,两年前包了“二奶”,不回家了,母亲也搅了别的男人,没人管他,他便跑出来,长期流窜在轮船上,纠合几个小青年,干起了提包、劫财、设赌诈钱的勾当。

船到滨江,黑二替乌二扭正了脖子。他说:“我俩到外地闯荡吧,滨江地盘小了,干不了大事情。”

乌二正愁没有人带他,因此满口应承了。他俩拿了一点钱,分发给几个小兄弟,要他们各自去另寻门路,然后就相邀着到火车站,准备搭乘列车去沿海。

在火车站逗留了一天,从票贩子手中好不容易买到了两张硬坐车票。傍晚时分,通过检票口,他俩登上了去广州的列车。

车厢里拥挤不堪,过道上,甚至厕所门前都塞满了人。乌二见了那拥挤的阵势,坐不住了,列车开出没半个时辰,他便对黑二说:“大哥,我去发点小财回来,你等着哈!”

黑二清楚乌二所说的发小财的意思,担心他惹事,阻止道:“别去,身上的钱够用,到了广州,没钱花了再说吧!”

乌二终究坐不住,凌晨天要亮的时候还是去扒了两个包回来。他将钱递给黑二,说:“兄弟一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的。”

黑二憨厚地笑了一下,回答说:“早着呢,还没上路就说有难同当的话,怕是不妥当吧!”

“当真呀,你比我大,你是大哥,老爸老妈不管我,我就权当没有他们了,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

黑二盯了他一眼,扭头望窗外。崇山峻岭披上了晨光,模糊的可以看清山峦的黛影。他沉浸在依稀的往事里,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乌二见了,问道:“大哥,你有啥心事吧,是想父母还是想媳妇?”

黑二潸然一笑,说:“我既没有父母,也没有媳妇。我和你一样,没有家!”

说到“家”字,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阴影,他的眼前又浮动出父亲苍老的面容。他以前一直认为父亲是不爱自己的,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自己、恨自己。然而,临别前,父亲从床底下、从枕头芯子里摸钱出来给他做路费时的一举一动,却让他彻底地改变了看法。假如不是命案在身,他真不想离开父亲亡命天涯。他要改过自新,操持家务,替父亲分忧解愁……不过,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梦,走错了关键的一步,想回头也不行了。两条人命,成了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使他无法从痛苦和悔恨中摆脱出来。他的确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不再想得过且过。他似乎懂得了人生的艰辛,懂得了活着的价值和意义,也懂得了珍惜和善待宝贵的生命……

旅途的两天两夜,他都很少讲话,吃什么,买什么,全是乌二跑上跑下的代劳。疲倦了,偶尔打一打盹,也是很快就醒了。列车进出山洞和进出车站时惯例要拉响汽笛,然而每一次汽笛响起,他的心灵都要震颤,他的情感都要被打动,他的眼泪都要滚落而出浸润眼眶……他真想回到过去,回到从前,然后再从头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他分明又清楚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列车到达广州车站,是傍晚。站在车站广场上,辽望着繁华的都市,辽望着繁华的都市里的车水马龙和人来人往,他的心情稍稍的好转了一些,慢慢的,他把精力集中到了眼皮子底下。他对乌二说:“找个地方住下吧,明天再去打听落脚处和找点活儿干。”

乌二也没有到过南方的大城市,听了黑二的话,兴致颇高。他说:“先逛一逛,然后再去住宿。大哥,听说广州只认钱不认人的,兜里有钱还怕啥呢?”

黑二不想去闲逛,他只想安顿下来缓缓神。提心吊胆的过了那么多天,疲惫至极。因此,他坚持着说:“不逛了,住下来,等找到了活儿再出来逛吧!”

他伸手招了一辆出租汽车,拧着提包,坐到了车上。

乌二拗不过,只好顺从地也跟着上了车。

驾驶员问他俩要去哪儿,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回答不出来。驾驶员说:“看样子你们是来广州打工的吧,这些年内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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