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说笑了,当然是由您随意。”见这大小姐脸色不善,班主便好言道。
“算了,今天是我爹的生辰,不与你计较。下次再敢跟我的丫头这么说话,有你瞧的。”女人冷笑着威胁。
“是,是,楚小姐你选哪一场?要不等这场下来就换您?毕竟您这是给相爷的贺礼。”班主说着话,心内却是一番嘀咕:这大小姐的想法也真够奇特的。
“你不是说第三场是什么金盛华吗?我也不好抢了她的风头不是?我们就第四场吧。”蕙绵已经走出几步,这时便笑着回头道。
“好,好。”班主不禁抬手擦汗,直叹这女人狂言,也不瞧瞧金盛华是谁?她可是连皇上的帐都不买的伯皇第一舞女,您这花拳绣腿敢在人面前现眼吗?
不过这人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一个劲儿的说好。
“狗眼看人低”。冬香瞧着班主的狗腿样儿,嘀咕了一句,立即跟着小姐到了那边的一个已经腾好的梳妆台边。
“秋香,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会影响到小姐的。”两人走过来时,春香正说秋香。
“春香,你摸摸,我手上都是冷汗。我真的没上过台啊,就怕到时候怎么弹都要忘了。”
“你可不能忘了,你忘了我还怎么跳舞?”蕙绵走过来,轻松笑道。
“就是,秋香姐姐,你看小姐,一点都不紧张?小姐不也是第一次上台吗?你别想那么多,只当是在咱们院子里弹呢。”
冬香叽里呱啦的安慰着秋香。
“夏香呢?”不见夏香人影,蕙绵便问道。
“我们都把披肩给忘了,夏香姐姐回去取了。”春香忙回道。
这披肩是紫色纱质的,也是后来排练时蕙绵新加上的,着急忙慌的倒把它忘了。披肩很长,横披在肩上时,两边都可曳地。
“我出去一下,你们不用跟着。”蕙绵想起什么,便立即跑了出去,随口对三个丫头交代着。
当她提着布料飘忽的裙子跑到外面时,正看见几人簇拥着一个盛装的漂亮女子走来。女子一身繁复,腰间环佩叮当。
不过她头上只有一支翡翠簪子,一朵掩映着绿叶的鲜艳夹竹桃。只梳有一个简单的发髻,下面的头发散散的束在背后。
她走过去时,蕙绵才看见束发用的玉箍,也是夹竹桃状的。
蕙绵有过上台表演的经验,自然知道,她繁复的外装下面是跳舞时的服装。因此尽管不认识这个女人,她也猜得出此女正是金盛华。
直到金盛华的背影完全进入后台,蕙绵才收回了目光,继续提起裙子小跑着前行。
“阿离,你怎么才来?”她看见了从柳树背后走出的人影,把裙子更提高了一些,踏踏的跑到男人面前。
“说好了不用你露面的,你只在我下台时按照我说的帮个小忙就行了。”她在他面前停住,看见他板起的铁面,便笑着有些讨好道。
“你今天穿得太漂亮了。”他看着她不满意道,其实他不想说这样的话的,但是这个她益发诱人打扮让他忍不住。更何况,她还要穿得这么漂亮的去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
“你只管帮忙,其他的不许管。”她放下裙子拉起他的手就向后台进去,边走边这样说。
他们进去时,金盛华已经换了一身打扮。外面的正装果然已经脱了下来,这时穿的是一件束身舞衣,袖口自肘部以下是宽大的喇叭状,膝盖以下也是如袖口一般的喇叭状。其颜色也由水艳艳的红逐渐过渡为粉红。
她正低着头由一个侍女将一条缀着水红宝石的闪光细金链子带着额前,神色间高傲的冷漠倒与后世里的大腕儿有几分相似。
“她的这冷漠只是由傲慢引起的,他的却像是深植在骨子里的”。蕙绵远远地看着她,不禁分析起他与她的冷漠的不同来。
每场时间也都不过是一两刻钟,第二场这时也快结束了。金盛华像是去后花园般地准备登台,她挺直的腰背更透露着傲慢。
前面唱戏的人马下来后,稍歇,戏台上的乐队就换了一批人,乐曲也变成了轻轻遥遥的浪漫音调。
金盛华上台了,是由三个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抬了一座花台,跳着舞蹈上去的。
蕙绵在后面都能感觉到,她一出场,前面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这个女人的舞,在她们这个年代的确别致、出彩:在花台之上,她仅用灵活的手臂、腰身,舞出令人惊叹的姿态。
从花台上下来时,是由其中一个男子伸手带下。然后四人同舞,不过男子的舞却比较简单,但这简单之中又有一种力量的美。所以她的舞,也征服了台下的女人们。
“她真厉害。”蕙绵偷看时不禁说道。
“你会比她更好。”
身边男子闷声闷气的一句话,令她回神,她回头看了看他,笑问道:“你还没见我跳得什么样呢?怎么就敢这么说?”
“因为你说话时的笑容。”他回道。
“什么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