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天寒怔住了。
他瞪目张口，说不出一句话，他怀疑他是眼花了，可是事实上他又明知他并没看错，他打从心里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韩川叫了他一声：“天寒……”
王天寒霍地转过脸来，道：“她哪儿去了……”
韩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天寒？”王天寒道：“北姑娘她……”
韩川有点急了，道：“王天寒，天香她怎么了？”
王天寒道：“北姑娘她……”突然住口不言，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咱们树下坐去，让我慢慢告诉你。”他跳下车辕走到大树下矮身坐了下去。
韩川跟着走了过去，往他面前一站，道：“王天寒……”
王天寒往身边指了指，道：“你坐。”韩川没奈柯，只有坐了下去。
韩川坐下了。
王天寒却沉默了良久才开了口：“我一向从不知道什么叫怕，可是这回却使我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把她带来给你，我原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而现在……”吁子一口气，道：“我几乎没有勇气说了。”
韩川又急了，道：“天寒，究竟……”
王天寒微微低下了头，从脚旁地上拔起一根小草，道：“北姑娘牺牲了。”
韩川神情一震，急道：“你怎么说，她，她牺牲了？”
王天寒唇边掠过一丝抽摇，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了。”
其实，用不着他再说什么了，韩川看见车里那口棺木的时候，心里就泛起了不祥的预感，只是他强忍着非要从王天寒嘴里证实一下不可，现在终于证实了。
韩川身子马上一阵暴颤，伸手抓住了王天寒的胳膊，他用得劲儿未免大了些，王天寒皱了皱眉，却没躲，也没等他再问便又开了口，把见着北天香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韩川人颤抖得很厉害，等到王天寒把话说完，他人却不颤抖了，显得相当平静，只是一张脸自得厉害，他道：“说完了么？”
王天寒道：“够多了，要能省的话，我宁愿一个字也不说。”
韩川忽然笑了，笑得很轻淡：“千古艰难唯一死，只要死得是时候，死得是地方，又何艰难之有，她都没一点怯意，你又怕什么。”
王天寒霍地抬眼凝目，凝望韩川长久才道：“你够硬，假如阿燕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没有办法表现得像你这样轻淡。”
韩川唇边掠过一丝轻微抽搐，道：“天寒，即使我呼天抢地一阵，又能如何？”
王天寒没说话，但旋即把目光转向一旁，又道：“北姑娘为这个****的世界牺牲了，只是死得不诙是她。”
韩川道：“天寒，谁该死，谁不该死？”
王天寒道：“你我可以死，死得该是那些七尺昂藏之躯，那些数典忘祖，卖国求荣的乱臣贼子，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韩川道：“遍寻天下七尺昂藏须眉，那个及得上这个弱女子？”
王天寒点了点头，道：“的确，够惭愧的。”
韩川忽然吸了一口气，道：“你说你眼看见她咽了气？”王天寒点了点头。
韩川儿道：“你给她人的殓？”王天寒又点了点头，仍没说话。
韩川道：“然后你就把棺木装上车，到处找我了？”
王天寒开了口，道：“我没有离开过这辆车于，不瞒你说，我赶着这辆车跑了三天三夜的路了，除了偶尔停下来让牲口歇歇，吃点草之外，我没有停过，即使牲口歇息的时候我也没合过眼，我倦，我累，可是我就是睡不着。”
韩川道：“那么她人怎么不见了？”王天寒苦笑一声道：“我要知道不就好了么！”
韩川没说话，两眼直望着眼前那辆马车，片刻之后，他忽然站了起来。
王天寒忙道：“你要干什么？”
韩川边迈步边道：“我到车后看看去。”
王天寒唇边掠过一丝苦笑，道：“你小看我了，没有人能在我不知不觉中偷走北姑娘的尸体，就是你也不例外。”
韩川停步转身，道：“她总不会是还魂复活，自己掀开棺材盖跳下车走了吧。”
王天寒道：“北姑娘不请武功，她要是有什么动静更瞒不过我，不过，我希望是这样？”
韩川道：“事实上她不见了，车里只有一口空棺木，总该有个原因。”王天寒道：“我也知道该有个原因，可是……”苦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韩川转身又走去了车后。
王天寒却坐在树下没动。
没多大工夫，李德戚又从车后走了过来。
王天寒道：“发现了什么没有？”
韩川摇摇头，道：“还魂复活不是没有，俾天香她中毒不深，经过一段时间的昏迷之后苏醒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她绝瞒不了你，所以这种可能不大……”
王天寒道：“而事实上……”
韩川眉梢儿陡地一插，道：“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