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酒棚子塌了一半,可是卖酒的还做着生意,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做生意吃什么。
兵荒马乱的时候,进这个棚子的人少得可怜,可是有一个总比没—个好,现在不就有一个么!
下酒的菜,可怜,两个小碟儿,一碟儿花生,一碟儿盐黄亓在这时候,有胜于无,有这碟儿花生跟黄豆,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个酒棚子紧挨着一棵大树,枝叶茂密,树阴相当浓,日头晒不着,挺凉快的。
这棵大树长在村口,这个村没几户人家,比较大,比较像样的一家,坐落在村西,遥遥地正对着这棵大树。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大宅院门口来丁一队车马,一辆高篷马车,二三十匹健骑。
王天寒脸正对着那座大宅院,他清楚地看见厂这队车马,他先是一怔,继而两眼之中射出了怕人的光芒。
马车停妥,车里下来个人,是个女的!
砰然—声,王天寒手里的酒杯掉在厂桌上,杯没摔碎,酒却溅厂一身。
他像根本没觉得,两眼瞪得大大地望着那个女的,可是那个女的连停也没停便出几个人拥着进丁那大宅院。
卖酒的过来厂,一股的菜色,哈个腰,赔着笑说道:“客官,你……怎么了?”
王天寒从那座大宅院前收回丁目光,倏然一笑道:“没什么,手滑了,掌柜的,我想在你这儿多坐会儿,行么?”
卖酒的忙道:“行,行,怎么不行,客官爱坐到什么时候,就坐到什么时候。”
王天寒道:“我想坐到天黑,再给我打壶酒来。”卖酒的答应‘声,提着空壶走了。
晌午过了,棚子里进来两个人,两个腰佩单刀的黄衣汉子,进棚子一个坐丁下去拿眼直瞧王天寒,另一个脚踏在凳子上,粗声粗气地叫道:“喂,长脑袋长腿的给我过来。”
卖酒的忙走了过来,搓着手哈腰赔笑:“二位客官是要……”
那黄衣汉子两眼—翻道:“到你这儿来还能干什么,有酒么?”
卖酒的忙道:“有,卖酒的哪能没有酒。”
那黄衣汉子道:“有多少?”
卖酒的赔笑说道:“多得是,二位要喝多少有多少。”
那黄衣汉子道:“好极了,在哪儿?”
卖洒的手往后一指道:“在里头”他手指处,有一扇垂着布帘的门儿,那是另一小间屋子,其实,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草搭的一个四下透风的小棚子。
那黄衣汉子一咧嘴,笑了:“你是个老实人,呆会儿有赏,我们将军今天大喜,找遍了这个鬼地方找不到一壶酒,没酒怎么办喜事儿,如今嘛,合该你走运……”
脑袋一偏,道:“老刘,走,咱们自己搬去。”那坐着的站了起来。
卖酒的忙道:“酒是一坛一坛的,二十两银子一坛……”
“老刘”一咧嘴道:“刚说你老实,你怎么就不老实了,真是夸不得,要银子啊,我还想伸手冲你要几个呢”脸一沉,道:“滚—边去。”一巴掌挥了出去。
“哎哟,”一声,卖酒的捂着脸摔出了老远,倒在那儿怔住了。
两个黄衣汉于进那间屋一人扛一坛走了出来,“老刘”道:“先告诉你一声,两坛酒不够塞牙缝儿的,我们马上再来扛。”两个人出棚子走了。
卖酒的站了起来,半边脸都肿了。
王天寒淡然说道:“掌柜的,他们是冥神宫的部下,你怎么冲他们要起戗来了,没伤你的性命你就该知足,有多少酒让他们扛吧,算我的,一坛二十两是不?
”呆会儿咱们一块儿算。”卖酒的一听来人是冥神宫宫主的部下,马上就吓白了脸,王天寒后话说的是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
天黑了,那座大宅院里灯光上腾,老远就能瞧得见。
棚子里也点上了灯,那是一只破灯笼,八下透气,烛焰直晃,比役点灯强不到哪儿去。
棚子里两个人,卖酒的呆坐在一旁,半天,他没说一句话。
王天寒桌子上下酒莱没了,酒壶也空了,他两眼直望着村西那座大宅院,棚子里是够静的,可是那座大宅院里的吵闹声却跟灯火一起上腾萧云。
渐渐地,吵闹声小了,灯火还是那么亮。
王天寒站了起来,右手探怀摸出了一片金叶,往桌上一放,道:“他们搬去的,连我的吃喝,拿去离开这儿到别处讨生活去吧。”卖酒的霍地站了起来。
王天寒没等他说话,抓起桌上的短刃,大步行了出去。
棚子离大宅院,不过百来丈远近。
王天寒放开大步,汲一会儿便到了大宅院前。
这时候,大宅院里静得跟死了一样,听不见一点声息。
王天寒提一口气,身躯窜起,直掠了进去。
他落脚处,是后院,他找的就是后院。
后院里,连上房在内七间屋,每个屋里都亮着灯。
东西四间厢房,门敝着,灯火外,桌上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