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天香姐不让您二位去。”文不值一怔转回了身,李慧儿却已抢先问道:“天香姐不让我们去,为什么?”高燕儿遂把跟北天香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李慧儿讶然说道:“这,这是为什么,天香姐怎么突然改变了心意……”
文不值哼地一声道:“姑娘,你这么聪明个人,还能不明白么,她哪里是改变了心意,又说什么缘份已尽,分明她是想做傻事了。”
李慧儿惑然说道:“天香姐她想做傻事,什么傻事?”
文不值道:“你这么聪明个人儿,怎么偏偏在这骨节儿上糊涂? 什么傻事儿,难道非要我明说不可么……”
李慧儿霍然一惊,机伶伶打了个寒颤,道:“文老,您说天香姐她会……”
文不值道:“要不你说她是为什么,我看除了这回事儿没别的,什么落叶归根,什么人佗亲情,她要真有这心,当初她早就嫁给那个‘海龙帮’少主了,还会住进阁主府去么,何况她也说过,她已经不是北家的人了……”
李慧儿听不下去了,目光一凝,望着高燕儿道:“妹妹,闯贼在哪儿?”
高燕儿摇头说道:“那儿只住着冥神宫手下的一员悍将,听说叫什么张三勇。”
文不值一点头道:“原来张三勇在……此人确是一员万夫莫敌的悍将……”
李慧儿冷笑一声道:“我不管他是什么悍将,就是闯贼自己,我也为天香姐不值,天香姐她是个明大义,识大体,为人做事愧煞须眉的奇女子,而这班流寇不过是贼,最卑贱,最卑贱的贼,天香姐她怎么……她可真傻啊,我不能让她就这么……”
忽听文不值叫道:“哎哟,那是……”
李慧儿只觉眼前闪动着光亮,再听文不值这么—叫,急急抬眼望去,只见远处一片火光烛天。
她一把抓住高燕儿叫道:“妹妹,那是不是……”高燕儿也吃了一惊,急道:“是的,是那座庄院。”
文不值猛然跺了一脚,道:“香妞儿,你真是……”李慧儿机伶暴颤,脸刹时剧白,两粒晶莹珠泪夺眶而出,突然松了高燕儿,疯狂一般地奔了过去。
文不值一怔叫道:“阿燕,快跟她去。”转身扑上了车辕!
李慧儿在前面跑,风驰电掣不足以形容她的快。
文不值赶着马车在后头急迫,鞭梢儿像雨点一般落在套车牲口的身上,马车四轮几乎离了地,可是文不值仍嫌它慢。
没见高燕儿,刚才她一转身就不见了。
到了,终于到了,李慧儿头一个跑到。
烈火熊熊,炙热逼人,眼前已看不见什么庄院,只见一大圈围墙,一大片火海。
高燕儿离得远远地站在庄院前,火光照耀下,她的脸色也够白,而且满脸的泪渍。
李慧儿一把抓住了她,颤声间道:“妹妹,怎么样?”高燕儿木木然道:“没见有人。”其实高燕儿错了,现在,就在火场的那一边,也就是庄院的后墙外,远远地站着个人,正在注视着火场,隔着这片熊熊的烈火,她们看不见她。
李慧儿道:“没一个人跑出来?”高燕儿道:“没有。”李慧儿闪身就要往火场扑。
背后及时伸来一只手抓住了她:“姑娘,你疯了?”李慧儿明知道不能扑,也明知道就是能扑进去也没有用,她身躯暴颤着低下了头。
站在庄院后的那个人,转身走了,走得飞快。
文不值道:“咱们弄清楚再说,阿燕,你绕到后头看看去。”高燕儿一转身就不见了。
文不值拍拍李慧儿道:“姑娘,别这样,无论什么事儿,都要先弄清楚……”
李慧儿猛然抬起了头,她一双美目赤红,香唇边都已渗出了血,脸色白得怕人,道:“文老,还要怎么弄清楚,这还不够清楚么。”文不值道:“你怎么知道她跟他们准在里头?”李慧儿道:“您没听阿燕妹妹说么。”
文不值道:“谁敢说她跟他们不是已经走了?”
李慧儿道:“咱们到的不能算慢,咱们看见了人么?”
文不值摇头说道:“怎么说我也不信她会跟他们一块葬身火窟,要说这火是香妞儿放的,除非她能一下把他们都制住,要不怎会没见一个人出来,可是你我都知道,香妞儿她不会武……”
李慧儿道:“文老,想一下制住这么多人,再高的武功也办不到。”
文不值道:“这不就结了么。”
李慧儿道:“天香姐是个聪明人,她可以用别的办法!”
文不值道:“她可以用别的办法,别的还有什么办法?”
李慧儿道:“用药物,迷药或者是毒药。”
文不值怔了一怔,突然笑了:“傻姑娘,香妞儿身上哪来的什么迷药、毒药,她又不是惯用这个的人。”
李慧儿道:“她或许没有,可是她北家的人身上不会没有。”
文不值忽然一怔,道:“对了,你不提找还忘了呢,她那个爹也在这儿,她怎么会连她爹一块儿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