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这个官身,当然下不去手。
这边有家丁看出势头不妙,过来劝道:教头莫怒!衙内多喝了几杯,到庙里散心,不认得是教头尊妻,多有得罪。
高衙内叫道:是他老婆怎么了?给我抢过来!
一名管家道:少爷又喝多了,快扶著些……
那些家丁知道林冲的身手,七手八脚把高衙内扶到楼下,牵马离开,管家又连声向林冲赔罪。
见到丈夫,那凝姨眼圈不禁红了,紧紧拥著丈夫的手臂,不敢松手。
忙乱间,这边鲁智深提著镔铁禅杖,带著一群泼皮破落户杀气腾腾的过来,哪里来的狗贼!且吃洒家三百禅杖!
林冲安慰了娘子几句,过来低声道:是高太尉的衙内,不识得拙妻。林某本待痛打那斯一顿,太尉面上须不好看,且饶他一回。
秦会之也道:原来是高太尉的衙内。俗话道:不怕官,只怕管。高太尉是林教头的本官,不好胡乱动手。
鲁智深气怵怵道:什么鸟太尉鸟衙内!若是洒家撞见,少不得一顿好打!林师弟,你自家婆娘被人……
敖润连忙拉住他,老鲁,喝醉了不是?瞎嚷嚷啥呢?
鲁智深这才注意到林娘子,慌忙抱拳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
程宗扬笑道:我来送林教头和嫂夫人。师师小姐,请!
林冲心头愤恨,秦会之和俞子元多方宽慰,只阴沉著脸不说话。
李师师与程宗扬乘了另一辆马车,她靠在车窗边,望著外面的人群,半晌才轻叹道:你说的没错。师师一直以为姨夫是当世豪杰,没想到只一个高太尉的名头,就意气全消,只能忍气吞声。官位、权力,真的比武功还吓人。
程宗扬歉然道:是我虑事不周。原想请师师小姐到庙里散心,没想到会撞见那斯。
李师师眼波微转,真的吗?
你不会以为是我把高衙内招来的吧?
李师师沉默片刻,忽然道:喂,凝姨是不是生得比我还美?
程宗扬大笑两声,瞧你问的,这难道还用说吗?
你也会用这种支吾的手段?李师师挑了挑眉毛,少滑头,你就答是或不是。
程宗扬只好道:师师小姐国色天香,凝姨虽然美貌,终究年纪大了些,怎么能和你比?
少哄我。那个高衙内见著凝姨,就像丢了魂一样,看也不看我一眼。
他那种鸟人,纯粹是心理变态。我估计是他娘死的早,从小缺乏母爱,导致的心理异常……
李师师忽然眼圈一红,泪水彷佛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我娘……她只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
程宗扬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别哭。他们这种公子哥儿我见得多了,别的本事没有,吹牛皮一个顶俩,一百句也没一句真的……
都是你!若不是你让我和凝姨来明庆寺,哪里会撞见这个畜牲!李师师失控一样泣声道:那畜牲害了我娘,又想害我,又想害我姨娘……姓程的!你赔我娘!
程宗扬不闪不避挨了她几记粉拳,李师师停下手,然後伏在座椅上,痛哭失声。几天来的委屈,使这个少女再也无法承受。程宗扬只能坐在她旁边,轻轻拍著她的背,免得她哀痛过甚,哭伤了身体。
到了巷口,林冲扶了娘子下来,勉强过来见礼,多谢程员外。请到寒舍小坐。
程宗扬笑道:不用客气,改日再来打扰。嫂夫人,请慢走。
阮香凝侧身施了一礼,低声道:多谢公子。
林冲、阮香凝、李师师带著小婢锦儿回了家中,程宗扬仍留在巷内,看著这座与黑魔海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宅院,良久才道:走!我们回去!
…………………………………………………………………………………
一面尺许大小的水镜悬在室内,程宗扬、秦会之、俞子元、敖润、林清浦,包括金兀术、豹子头和青面兽都聚精会神地看著水镜。
镜中是上午在明庆寺五岳楼的影像,从高衙内拦住阮香凝,到林冲赶来,整个过程历历在目。
秦会之断然道:这位林娘子确实全无修为,除非她是第八级至臻境的绝顶高手,才能瞒过秦某的眼睛去!
程宗扬道:巫宗要有第八级的高手还费个什么劲?直接去南荒把死老头吊起来打!
林清浦苦笑道:各位已经看了三遍,再看林某就撑不住了。
我就说让你把灵飞镜取来,不是省你的力气吗?程宗扬道:行了,歇歇吧。
林浦收了水镜,豹子头咕咚咽了口口水,咧开大嘴道:好女子!颇水灵!
程宗扬笑道:老豹看中人家林娘子了?告诉你,那可是正宗的豹子头,你这赝品不够数啊。
豹子头喷了口粗气,吾才是真豹子头!
别废话了。程宗扬坐下来,面对众人,计划刚成功一半,下面要作的事还很多。子元,你联络咱们那位卧底,我要知道宋军的最新动向,尤其是物资的供给和安排,最迟明天下午要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