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江州。
鲁大师再来一碗!程宗扬拿起酒坛,这是小弟特意买来的烈酒,据说常人喝不过三碗,有个名号叫三碗不过岗!
喝寡酒有甚趣味?小的们!把洒家炖的香肉拿来!
鲁智深亲自动手,满满给程宗扬捞了一碗肉,这锅香肉炖了四个时辰,滋味正足!来来来,尝尝洒家的手艺!
鲁智深说的香肉就是狗肉,敖润道:一黑二黄三花四白,大师这香肉一看就是上等的黑犬!
鲁智深立刻对他刮目相看,这位敖兄弟原来也是吃狗肉的行家!好好好!来一块!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老敖好口福!敖润也不客气,下手捞了块香喷喷的狗肉,入口大嚼,吃的汁水淋漓,一边挑起拇指含糊赞道:好!
鲁智深大笑道:冬日进补,狗肉第一!原本今日请我林师弟大快朵颐,各位兄弟来得正好!
程宗扬笑道:说到就到——那不是林教头吗?
林冲脸色有些僵硬地从园侧过来,朝众人拱了拱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一大早就盯上程宗扬的梢,没想到他在城中转了一圈,却来到明庆寺与鲁智深把酒言欢。林冲藏身不是,露面也不是,弄得骑虎难下。但他也是豪杰心性,既然被人叫破,便不再藏头露尾。
鲁智深却没在意,把著林冲的手臂笑道:林师弟!这几位朋友当日便已见过,却不知是我臧师弟的好友!大家都是好兄弟,同坐!同坐!
林冲也不推辞,坐下来拿起酒碗饮了一口,赞了声:好酒!然後向程宗扬抱拳道: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程宗扬笑道:林教头,你这就不厚道了。我的身份旁人不知,林教头难道还不知晓?
林冲嘿了一声,官府公事,程员外莫怪。
鲁智深嚷道:鸟的公事!我说林师弟,你就这点不好!凭你的身手,二十年也才只是个教头,不如抛开那点鸟功名,与洒家一道快活!
林冲手指微微一紧,良久放下酒碗,苦笑道: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篷。
不瞒哥哥说,林冲蹉跎多年,这点功名之心早已淡了。只是拙妻尚在,学不得哥哥快活。
洒家方才说的吧!有了婆娘就是麻烦!鲁智深摇了摇他的大脑壳,一叠声道:喝酒!喝酒!
秦会之、俞子元、敖润与鲁智深谈得投机,尤其敖润也是个好吃狗肉的,两人说起吃狗的心得分外投契,差点儿就在席间拜了把子。
林冲与程宗扬的交谈却是暗潮涌动,林冲话里话外都在打探程宗扬的来历,在筠州做的什么生意。
听说程员外祖籍盘江,林某冒昧,不知盘江在六朝何地?
小地方,南荒。程宗扬笑眯眯道:要按路程呢,离晋国倒是挺近。
程员外是晋国人士?
也算不上。化外之地,穷山恶水,尽出刁民。
程宗扬扯著闲话,心里却在冷笑。林教头啊林教头,你这皇城司的差事已经干到头了,还操什么闲心呢?
说话间,一个小婢慌慌张张跑来,见著林冲便哭道:官人,不好了!
林冲一撩衣服,起身道:锦儿,出了何事?
娘子今日来庙里上香,在五岳楼被一个歹人拦住不肯放。
林冲怒从心头起,罗圈一揖道:改日再来吃酒!哥哥休怪!
鲁智深已经有了七八酒意,一听之下,顿时暴跳如雷,喝道:小的们!拿洒家的禅杖来!
秦会之、俞子元和敖润都看著程宗扬,暗赞家主料事如神。程宗扬慢悠悠吃了块狗肉,然後站起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还有王法吗?走!给林教头助拳去!
众人一哄而起。五岳楼旁早已聚了一群人,一夥家丁将闲人挡在楼下,楼上高衙内正张著双手,将两个女子拦在栏杆拐角处。
李师师退在後面,美目冷冷盯著高衙内,默不作声。
那位凝姨又羞又气,粉面涨得通红,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拦著奴家?
哎哟!哎哟!我这心病又犯了……高衙内捂著胸口道:小娘子,你就是本太岁救命的丸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哇……
公子自重!
小娘子救命啊……
林冲急匆匆赶到楼前,那些家丁过来阻挡,他两手一分,顿时将那些家丁推得滚地葫芦一般。林冲三步并作两步跃到楼上,一把扳住那恶少的肩膀拉过来,一边攥起拳头,一边暴喝道:敢调戏我家娘子!且吃我一拳……
待林冲看清那人的长相,不由一怔,话音未落,手却先软了。
高衙内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来的是林冲,一脸气恼的大叫道:林冲!干你何事!要你多管!
林冲脸上时青时红,拳头虽然举得高高的,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敖润佩服地小声道:程头儿,你是怎么知道林教头下不去手的?
程宗扬微笑道:高太尉主管禁军,正是林教头的顶头上司。调到皇城司之前,林教头每天都要在高太尉帐下听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