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捏捏背,松松骨……那滋味!嘿!
明心自诩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但程宗扬这番言语,把他也说得心思活泛起来,一脸的神往。
程宗扬准备去瞧瞧祈福榜,忽然间停下脚步。俞子元并没有什么异样,秦会之却神情微动,扭头朝北望去。眼神交汇,程宗扬略一点头,抬腿朝北走去。
明心回过神来,连忙道:施主!这边请!那边去不得!
程宗扬一摆手,秦会之掏出一把银铢,明心立刻道:小僧给公子带路!
你这庙里什么地方去不得?
公子爷,那边是庙里的菜园,腌臢得紧,也没什么好看的……明心一边走,一边小心给这位施主解释。
程宗扬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一手却伸到狐裘内,按住那柄珊瑚匕首。
明心一身功夫全在嘴上,俞子元修为不够,刚才地面微微一动,他和秦会之都立生感应。那不是地震,而是有人在施展步法。那人一脚之威,绝不在当日的武二郎之下。两人心里转著同样的念头,在庙里和人动手,难道会是慈音?
明庆寺的菜园位於庙後,面积足有几十亩。沿街是一道矮墙,墙内种著数十株槐树、柳树,远远能看到一群汉子聚在树下。
看到那群人,明心脚步迟疑起来,低声道:那些都是城里的泼皮破落户,整日往园里偷菜。连著几位师兄都被他们打伤,直到年前,有个挂单的游方僧来看园子,方才好些,不成想今日又来了。
要是泼皮破落户都有这修为,武二那斯来临安,恐怕在泼皮圈里都难混出头来。
走近才发现,那些泼皮都离得远远的,站成一圈。场中立著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胖大和尚,剃发带疤,露出铮亮的头皮。他身材高大肥壮,浓密的须髯犹如刺猬,如果不是身上穿著一身灰扑扑的僧衣,胸前挂著一串念珠,看上去就像个操刀卖肉的屠夫。
他对面却是个妙龄女尼,一身青衣,头戴尼帽。论起身形,那女尼怕只有大和尚的三分之一,此时两人却拳来掌往,正斗到酣处。
那胖大和尚一步落下,都踏出半尺深浅一个土坑。女尼如同穿花蝴蝶,身法极好,却无法攻破和尚的双拳,只一味绕著大和尚游斗。
小尼姑一脸的气恨,边打边道:坏和尚!你赔我花花!
兀那尼姑,休得胡言!洒家哪里见过你的花花!
大和尚叫的虽响,但脸上一层朱砂色,透著十二分的心虚。
明心一手掩住嘴巴,满脸不屑地在程宗扬耳边道:出家人不坐禅念经,偏要舞拳弄棒,活该他到菜园来堆肥浇粪。
场中两人蓦然分开,胖大和尚半幅僧袖被那女尼撕了下来,却是输了半招。
再来!和尚大喝一声,拿起旁边儿臂粗细的禅杖,然後扯下上衣,卷在腰间,露出满是刺青花纹的上身。
那和尚体格粗壮,身上的刺青却精细之极,刺的图案更是别具一格,从胸前到背後,一朵朵尽是枝缠叶绕,含芳吐艳的鲜花,犹如遍体锦绣。
秦会之脱口道:好一个花和尚!
俞子元却露出怪异的表情,这……难道是……太巧了……
程宗扬紧紧盯著那个大和尚,下意识地问道:他是谁?
看他身上的刺青,和臧上尉说的有八分相似,应该是臧连长的师兄,花和尚!
鲁智深?臧修的师兄?这是什么世道!
那尼姑呢?你跟我说清楚,这会儿本来是该倒拔垂杨柳的,为什么会蹦出来一个小尼姑?
明心哎呀一声,小僧认出来了,那不是佛心庵的小师太杨柳吗?
程宗扬一脸乌黑,你们家尼姑起个法号叫杨柳?
公子有所不知——明心一边说一边陪著笑摊开手掌。
程宗扬冷著脸道:说清楚再给钱!
明心痛快地说道:佛心庵的规矩,尼姑要到十六岁才正式剃度,在佛前占取法号。这位小师太还没有剃发,只有个小名叫杨柳。
明心买一送一,又多提供了一条情报,那和尚俗家姓鲁,法号智深,著实是个浑人。因他身上刺著青,人都叫他花和尚,喜酒好肉,好勇斗狠,一喝醉就耍酒疯,在庙里待不住,才赶到菜园来……哎哟我的佛祖爷爷!佛门净地,是谁煮的这锅肉汤!
梆的一声,明心光秃秃的脑门被人凿了个栗子。一名泼皮扯著他的衣领嚷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是萝卜,这是豆腐,哪儿的肉汤?
明心连忙点头。
来,这块豆腐赏你了!
泼皮夹了一块狗肉塞到明心嘴里,明心苦著脸咬住。这块肉下肚,自己想去告状也不成了。
程宗扬笑呵呵在旁看著,没有半点插手的意思。
花花!小尼姑尖叫一声,飞身掠来,却是看到锅边一张狗皮。
鲁智深刚才还一口咬定没见过,这会儿被人捉贼捉赃,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双腿分开,两手握住禅杖,双臂一振,儿臂粗细的杖身嗡的发出一声震响,然後大吼一声,气吞